起念断然有爱,留情必定生灾。
灵明何事辨三台?行满自归元海。
不论成仙成佛,须从个里安排。
清清净净绝尘埃,果正飞升上界。
却说寺僧,天明不见了三藏师徒,都道:“不曾留得,不曾别得,不曾求告得,清清的把个活菩萨放得走了!”正说处,只见南关厢有几个大户来请,众僧扑掌道:“昨晚不曾防御,今夜都驾云去了。
”众人齐望空拜谢。
此言一讲,满城中官员人等,尽皆知之,叫此大户人家,俱治办五牲花果,往生祠祭献酬恩不题。
却说唐僧四众,餐风宿水,一路平宁,行有半个多月。
忽一日,见座高山,唐僧又悚惧道:“徒弟,那前面山岭峻峭,是必小心!”行者笑道:“这边路上将近佛地,断乎无甚妖邪,师父放怀勿虑。
”唐僧道:“徒弟,虽然佛地不远。
但前日那寺僧说,到天竺国都下有二千里,还不知是有多少路哩。
”行者道:“师父,你好是又把乌巢禅师《心经》忘记了也?”三藏道:“《般若心经》是我随身衣钵。
自那乌巢禅师教后,那一日不念,那一时得忘?颠倒也念得来,怎会忘得!”行者道:“师父只是念得,不曾求那师父解得。
”三藏说:“猴头!怎又说我不曾解得!你解得么?”行者道:“我解得,我解得。
”自此,三藏、行者再不作声。
旁边笑倒一个八戒,喜坏一个沙僧,说道:“嘴脸!替我一般的做妖精出身,又不是那里禅和子,听过讲经,那里应佛僧,也曾见过说法?弄虚头,找架子,说什么晓得,解得!怎么就不作声?听讲!请解!”沙僧说:“二哥,你也信他。
大哥扯长话,哄师父走路。
他晓得弄棒罢了,他那里晓得讲经!”三藏道:“悟能悟净,休要乱说,悟空解得是无言语文字,乃是真解。
”他师徒们正说话间,却倒也走过许多路程,离了几个山冈,路旁早见一座大寺。
三藏道:“悟空,前面是座寺啊,你看那寺,倒也——
不小不大,却也是琉璃碧瓦;半新半旧,却也是八字红墙。
隐隐见苍松偃盖,也不知是几千百年间故物到于今;潺潺听流水鸣弦,也不道是那朝代时分开山留得在。
山门上,大书着‘布金禅寺’;悬扁上,留题着‘上古遗迹’。

行者看得是“布金禅寺”,八戒也道是“布金禅寺”。
三藏在马上沉思道:“布金,布金,这莫不是舍卫国界了么?”八戒道:“师父,奇啊!我跟师父几年,再不曾见识得路,今日也识得路了。
”三藏说道:“不是,我常看经诵典,说是佛在舍卫城祗树给孤园。
这园说是给孤独长者问太子买了,请佛讲经。
太子说:‘我这园不卖。
他若要买我的时,除非黄金满布园地。
’给孤独长者听说,随以黄金为砖,布满园地,才
话表寇员外既得回生,复整理了幢缭鼓乐,僧道亲友,依旧送行不题。
却说唐僧四众,上了大路,果然西方佛地,与他处不同。
见了些琪花、瑶草、古柏、苍松,所过地方,家家向善,户户斋僧,每逢山下人修行,又见林间客诵经。
师徒们夜宿晓行,又经有六七日,忽见一带高楼,几层杰阁。
真个是——
冲天百尺,耸汉凌空。
低头观落日,引手摘飞星。
豁达窗轩吞宇宙,嵯峨栋宇接云屏。
黄鹤信来秋树老,彩鸾书到晚风清。
此乃是灵宫宝阙,琳馆珠庭。
真堂谈道,宇宙传经。
花向春来美,松临雨过青。
紫芝仙果年年秀,丹凤仪翔万感灵。
三藏举鞭遥指道:“悟空,好去处耶!”行者道:“师父,你在那假境界、假佛象处,倒强要下拜;今日到了这真境界、真佛象处,倒还不下马,是怎的说?”三藏闻言,慌得翻身跳下来,已到了那楼阁门首。
只见一个道童,斜立山门之前叫道:“那来的莫非东土取经人么?”长老急整衣,抬头观看。
见他——
身披锦衣,手摇玉麈。
身披锦衣,宝阁瑶池常赴宴;手摇玉麈,丹台紫府每挥尘。
肘悬仙箓,足踏履鞋。
飘然真羽士,秀丽实奇哉。
炼就长生居胜境,修成永寿脱尘埃。
圣僧不识灵山客,当年金顶大仙来。
孙大圣认得他,即叫:“师父,此乃是灵山脚下玉真观金顶大仙,他来接我们哩。
”三藏方才醒悟,进前施礼。
大仙笑道:“圣僧今年才到,我被观音菩萨哄了。
他十年前领佛金旨,向东土寻取经人,原说二三年就到我处。
我年年等候,渺无消息,不意今年才相逢也。
”三藏合掌道:“有劳大仙盛意,感激,感激!”遂此四众牵马挑担,同入观里,却又与大仙一一相见。
即命看茶摆斋,又叫小童儿烧香汤与圣僧沐浴了,好登佛地。
正是那——
功满行完宜沐浴,炼驯本性合天真。
千辛万苦今方息,九戒三皈始自新。
魔尽果然登佛地,灾消故得见沙门。
洗尘涤垢全无染,反本还原不坏身。
师徒们沐浴了,不觉天色将晚,就于玉真观安歇。
次早,唐僧换了衣服,披上锦襕袈裟,戴了毗卢帽,手持锡杖,登堂拜辞大仙。
大仙笑道:“昨日蓝缕,今日鲜明,观此相真佛子也。
”三藏拜别就行,大仙道:“且住,等我送你。
”行者道:“不必你送,老孙认得路。
”大仙道:“你认得的是云路。
圣僧还未登云路,当从本路而行。
”行者道:“这个讲得是,老孙虽走了几遭,只是云来云去,实不曾踏着此地。
既有本路,还烦你送送,我师父拜佛心重,幸勿迟疑。
那大仙笑吟吟,携着唐僧手,接引旃坛上法门。
原来这条路不出山门,就自观宇中堂穿出后门便是。
大仙指着灵山道
却说那唐僧忧忧愁愁,随着国王至后宫,只听得鼓乐喧天,随闻得异香扑鼻,低着头,不敢仰视。
行者暗里欣然,丁在那毗卢帽顶上,运神光,睁火眼金睛观看,又只见那两班彩女,摆列的似蕊宫仙府,胜强似锦帐春风。
真个是——
娉婷袅娜,玉质冰肌。
一双双娇欺楚女,一对对美赛西施。
云髻高盘飞彩凤,娥眉微显远山低。
笙簧杂奏,箫鼓频吹。
宫商角徵羽,抑扬高下齐。
清歌妙舞常堪爱,锦砌花团色色怡。
行者见师父全不动念,暗自里咂嘴夸称道:“好和尚,好和尚!身居锦绣心无爱,足步琼瑶意不迷。
”少时,皇后嫔妃簇拥着公主出支鹊宫,一齐迎接,都道声:“我王万岁,万万岁!”慌的个长老战战兢兢,莫知所措。
行者早已知识,见那公主头顶上微露出一点妖氛,却也不十分凶恶,即忙爬近耳朵叫道:“师父,公主是个假的。
”长老道:“是假的,却如何教他现相。
”行者道:“使出法身,就此拿他也。
”长老道:“不可,不可!恐惊了主驾,且待君后退散,再使法力。

那行者一生性急,那里容得,大咤一声,现了本相,赶上前揪住公主骂道:“好孽畜!你在这里弄假成真,只在此这等受用也尽彀了,心尚不足,还要骗我师父,破他的真阳,遂你的淫性哩!”唬得那国王呆呆挣挣,后妃跌跌爬爬,宫娥彩女,无一个不东躲西藏,各顾性命。
好便似——
春风荡荡,秋气潇潇。
春风荡荡过园林,千花摆动;秋气潇潇来径苑,万叶飘摇。
刮折牡丹禜槛下,吹歪芍药卧栏边。
沼岸芙蓉乱撼,台基菊蕊铺堆。
海棠无力倒尘埃,玫瑰有香眠野径。
春风吹折芰荷楟,冬雪压歪梅嫩蕊。
石榴花瓣,乱落在内院东西;岸柳枝条,斜垂在皇宫南北。
好花风雨一宵狂,无数残红铺地锦。
三藏一发慌了手脚,战兢兢抱住国王,只叫:“陛下,莫怕,莫怕!此是我顽徒使法力,辨真假也。

却说那妖精见事不谐,挣脱了手,解剥了衣裳,捽捽头摇落了钗环首饰,即跑到御花园土地庙里,取出一条碓嘴样的短棍,急转身来乱打行者。
行者随即跟来,使铁棒劈面相迎。
他两个吆吆喝喝,就在花园斗起,后却大显神通,各驾云雾,杀在空中。
这一场——
金箍铁棒有名声,碓嘴短棍无人识。
一个因取真经到此方,一个为爱奇花来住迹。
那怪久知唐圣僧,要求配合元精液。
旧年摄去真公主,变作人身钦爱惜。
今逢大圣认妖氛,救援活命分虚实。
短棍行凶着顶丢,铁棒施威迎面击。
喧喧嚷嚷两相持,云雾满天遮白日。
他两个杀在半空赌斗,吓得那满城中百姓心慌,尽朝里多官胆怕。
长老扶着国王,只叫:“休惊!请劝娘
且说董卓字仲颖,陇西临洮人也,官拜河东太守,自来骄傲。
当日怠慢了玄德,张飞性发,便欲杀之。
玄德与关公急止之曰;“他是朝廷命官,岂可擅杀?”飞曰:“若不杀这厮,反要在他部下听令,其实不甘!二兄要便住在此,我自投别处去也!”玄德曰:“我三人义同生死,岂可相离?不若都投别处去便了。
”飞曰:“若如此,稍解吾恨。

于是三人连夜引军来投朱俊。
俊待之甚厚,合兵一处,进讨张宝。
是时曹操自跟皇甫嵩讨张梁,大战于曲阳。
这里朱俊进攻张宝。
张宝引贼众八九万,屯于山后。
俊令玄德为其先锋,与贼对敌。
张宝遣副将高升出马搦战,玄德使张飞击之。
飞纵马挺矛,与升交战,不数合,刺升落马。
玄德麾军直冲过去。
张宝就马上披发仗剑,作起妖法。
只见风雷大作,一股黑气,从天而降,黑气中似有无限人马杀来。
玄德连忙回军,军中大乱。
败阵而归,与朱俊计议。
俊曰:“彼用妖术,我来日可宰猪羊狗血,令军士伏于山头;候贼赶来,从高坡上泼之,其法可解。
”玄德听令,拨关公、张飞各引军一千,伏于山后高冈之上,盛猪羊狗血并秽物准备。
次日,张宝摇旗擂鼓,引军搦战,玄德出迎。
交锋之际,张宝作法,风雷大作,飞砂走石,黑气漫天,滚滚人马,自天而下。
玄德拨马便走,张宝驱兵赶来。
将过山头,关、张伏军放起号炮,秽物齐泼。
但见空中纸人草马,纷纷坠地;风雷顿息,砂石不飞。
张宝见解了法,急欲退军。
左关公,右张飞,两军都出,背后玄德、朱俊一齐赶上,贼兵大败。
玄德望见“地公将军”旗号,飞马赶来,张宝落荒而走。
玄德发箭,中其左臂。
张宝带箭逃脱,走入阳城,坚守不出。
朱俊引兵围住阳城攻打,一面差人打探皇甫嵩消息。
探子回报,具说:“皇甫嵩大获胜捷,朝廷以董卓屡败,命嵩代之。
嵩到时,张角已死;张梁统其众,与我军相拒,被皇甫嵩连胜七阵,斩张梁于曲阳。
发张角之棺,戮尸枭首,送往京师。
余众俱降。
朝廷加皇甫嵩为车骑将军,领冀州牧。
皇甫嵩又表奏卢植有功无罪,朝廷复卢植原官。
曹操亦以有功,除济南相,即日将班师赴任。
”朱俊听说,催促军马,悉力攻打阳城。
贼势危急,贼将严政刺杀张宝,献首投降。
朱俊遂平数郡,上表献捷。
时又黄巾余党三人:赵弘、韩忠、孙仲,聚众数万,望风烧劫,称与张角报仇。
朝廷命朱俊即以得胜之师讨之。
俊奉诏,率军前进。
时贼据宛城,俊引兵攻之,赵弘遣韩忠出战。
俊遣玄德、关、张攻城西南角。
韩忠尽率精锐之众,来西南角抵敌。
朱俊自纵铁骑二千,径取东北角。
贼恐失城,急弃西南而
却说蒯良曰:“今孙坚已丧,其子皆幼。
乘此虚弱之时,火速进军,江东一鼓可得。
若还尸罢兵,容其养成气力,荆州之患也。
”表曰:“吾有黄祖在彼营中,实忍弃之?”良曰:“舍一无谋黄祖而取江东,有何不可?”表曰:“吾与黄祖心腹之交,舍之不义。
”遂送桓阶回营,相约以孙坚尸换黄祖。
孙策换回黄祖,迎接灵柩,罢战回江东,葬父于曲阿之原。
丧事已毕,引军居江都,招贤纳士,屈己待人,四方豪杰,渐渐投之。
不在话下。
却说董卓在长安,闻孙坚已死,乃曰:“吾除却一心腹之患也!”问:“其子年几岁矣?”或答曰十七岁,卓遂不以为意。
自此愈加骄横,自号为“尚父”,出入僭天子仪仗;封弟董旻为左将军、鄠侯,侄董璜为侍中,总领禁军。
董氏宗族,不问长幼,皆封列侯。
离长安城二百五十里,别筑郿坞,役民夫二十五万人筑之:其城郭高下厚薄一如长安,内盖宫室,仓库屯积二十年粮食;选民间少年美女八百人实其中,金玉、彩帛、珍珠堆积不知其数;家属都住在内。
卓往来长安,或半月一回,或一月一回,公卿皆候送于横门外;卓常设帐于路,与公卿聚饮。
一日,卓出横门,百官皆送,卓留宴,适北地招安降卒数百人到。
卓即命于座前,或断其手足,或凿其眼睛,或割其舌,或以大锅煮之。
哀号之声震天,百官战栗失箸,卓饮食谈笑自若。
又一日,卓于省台大会百官,列坐两行。
酒至数巡,吕布径入,卓耳边言不数句,卓笑曰:“原来如此。
”命吕布于筵上揪司空张温下堂。
百官失色。
不多时,侍从将一红盘,托张温头入献。
百官魂不附体。
卓笑曰:“诸公勿惊。
张温结连袁术,欲图害我,因使人寄书来,错下在吾儿奉先处。
故斩之。
公等无故,不必惊畏。
”众官唯唯而散。
司徒王允归到府中,寻思今日席间之事,坐不安席。
至夜深月明,策杖步入后园,立于荼蘼架侧,仰天垂泪。
忽闻有人在牡丹亭畔,长吁短叹。
允潜步窥之,乃府中歌伎貂蝉也。
其女自幼进入府中,教以歌舞,年方二八,色伎俱佳,允以亲女待之。
是夜允听良久,喝曰:“贱人将有私情耶?”貂蝉惊跪答曰:“贱妾安敢有私!”允曰:“汝无所私,何夜深于此长叹?”蝉曰:“容妾伸肺腑之言。
”允曰:“汝勿隐匿,当实告我。
”蝉曰:“妾蒙大人恩养,训习歌舞,优礼相待,妾虽粉身碎骨,莫报万一。
近见大人两眉愁锁,必有国家大事,又不敢问。
今晚又见行坐不安,因此长叹。
不想为大人窥见。
倘有用妾之处,万死不辞!”允以杖击地曰:“谁想汉天下却在汝手中耶!随我到画阁中来。
”貂蝉跟允到阁中,允尽叱
且不言他四众脱身,随金刚驾风而起。
却说陈家庄救生寺内多人,天晓起来,仍治果肴来献,至楼下,不见了唐僧。
这个也来问,那个也来寻,俱慌慌张张,莫知所措,叫苦连天的道:“清清把个活佛放去了!”一会家无计,将办来的品物,俱抬在楼上祭祀烧纸。
以后每年四大祭,二十四小祭。
还有那告病的,保安的,求亲许愿,求财求子的,无时无日不来烧香祭赛,真个是金炉不断千年火,玉盏常明万载灯,不题。
却说八大金刚使第二阵香风,把他四众,不一日送至东土,渐渐望见长安。
原来那太宗自贞观十三年九月望前三日送唐僧出城,至十六年,即差工部官在西安关外起建了望经楼接经,太宗年年亲至其地。
恰好那一日出驾复到楼上,忽见正西方满天瑞霭,阵阵香风,金刚停在空中叫道:“圣僧,此间乃长安城了。
我们不好下去,这里人伶俐,恐泄漏吾像。
孙大圣三位也不消去,汝自去传了经与汝主,即便回来。
我在霄汉中等你,与你一同缴旨。
”大圣道:“尊者之言虽当,但吾师如何挑得经担?如何牵得这马?须得我等同去一送。
烦你在空少等,谅不敢误。
”金刚道:“前日观音菩萨启过如来,往来只在八日,方完藏数。
今已经四日有余,只怕八戒贪图富贵,误了期限。
”八戒笑道:“师父成佛,我也望成佛,岂有贪图之理!泼大粗人!都在此等我,待交了经,就来与你回向也。
”呆子挑着担,沙僧牵着马,行者领着圣僧,都按下云头,落于望经楼边。
太宗同多官一齐见了,即下楼相迎道:“御弟来也?”唐僧即倒身下拜,太宗搀起,又问:“此三者何人?”唐僧道:“是途中收的徒弟。
”太宗大喜,即命侍官:“将朕御车马扣背,请御弟上马,同朕回朝。
”唐僧谢了恩,骑上马,大圣轮金箍棒紧随,八戒、沙僧俱扶马挑担,随驾后共入长安。
真个是——
当年清宴乐升平,文武安然显俊英。
水陆场中僧演法,金銮殿上主差卿。
关文敕赐唐三藏,经卷原因配五行。
苦炼凶魔种种灭,功成今喜上朝京。
唐僧四众,随驾入朝,满城中无一不知是取经人来了。
却说那长安唐僧旧住的洪福寺大小僧人,看见几株松树一颗颗头俱向东,惊讶道:“怪哉,怪哉!今夜未曾刮风,如何这树头都扭过来了?”内有三藏的旧徒道:“快拿衣服来!取经的老师父来了!”众僧问道:“你何以知之?”旧徒曰:“当年师父去时,曾有言道:‘我去之后,或三五年,或六七年,但看松树枝头若是东向,我即回矣。
’我师父佛口圣言,故此知之。
”急披衣而出,至西街时,早已有人传播说:“取经的人适才方到,万岁爷爷接入城来了
话表孙行者三人,随着宣召官至午门外,黄门官即时传奏宣进。
他三个齐齐站定,更不下拜,国王问道:“那三位是圣僧驸马之高徒?姓甚名谁?何方居住?因甚事出家?取何经卷?”行者即近前,意欲上殿,旁有护驾的喝道:“不要走!有甚话,立下奏来。
”行者笑道:“我们出家人,得一步就进一步。
”随后八戒沙僧亦俱近前。
长老恐他村鲁惊驾,便起身叫道:“徒弟啊,陛下问你来因,你即奏上。
”行者见他那师父在旁侍立,忍不住大叫一声道:“陛下轻人重己!既招我师为驸马,如何教他侍立?世间称女夫谓之贵人,岂有贵人不坐之理!”国王听说,大惊失色,欲退殿,恐失了观瞻,只得硬着胆,教近侍的取绣墩来,请唐僧坐了。
行者才奏道:
老孙祖居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水帘洞。
父天母地,石裂吾生。
曾拜至人,学成大道。
复转仙乡,啸聚在洞天福地。
下海降龙,登山擒兽。
消死名,上生籍,官拜齐天大圣。
玩赏琼楼,喜游宝阁。
会天仙,日日歌欢;居圣境,朝朝快乐。
只因乱却蟠桃宴,大反天宫,被佛擒伏。
困压在五行山下,饥餐铁弹,渴饮铜汁,五百年未尝茶饭。
幸我师出东土,拜西方,观音教令脱天灾,离大难,皈正在瑜伽门下。
旧讳悟空,称名行者。
国王闻得这般名重,慌得下了龙床,走将来,以御手挽定长老道:“驸马,也是朕之天缘,得遇你这仙姻仙眷。
”三藏满口谢恩,请国王登位。
复问:“那位是第二高徒?”八戒掬嘴扬威道:
老猪先世为人,贪欢爱懒。
一生混沌,乱性迷心。
未识天高地厚,难明海阔山遥。
正在幽闲之际,忽然遇一真人。
半句话,解开业网;两三言,劈破灾门。
当时省悟,立地投师,谨修二八之工夫,敬炼三三之前后。
行满飞升,得超天府。
荷蒙玉帝厚恩,官赐天蓬元帅,管押河兵,逍遥汉阙。
只因蟠桃酒醉,戏弄嫦娥,谪官衔,遭贬临凡;错投胎,托生猪象。
住福陵山,造恶无边。
遇观音,指明善道。
皈依佛教,保护唐僧。
径往西天,拜求妙典。
法讳悟能,称为八戒。
国王听言,胆战心惊,不敢观觑。
这呆子越弄精神,摇着头,掬着嘴,撑起耳朵呵呵大笑。
三藏又怕惊驾,即叱道:“八戒收敛!”方才叉手拱立,假扭斯文。
又问:“第三位高徒,因甚皈依?”沙和尚合掌道:
老沙原系凡夫,因怕轮回访道。
云游海角,浪荡天涯。
常得衣钵随身,每炼心神在舍。
因此虔诚,得逢仙侣。
养就孩儿,配缘姹女。
工满三千,合和四相。
超天界,拜玄穹,官授卷帘大将,侍御凤辇龙车,封号将军。
也为蟠桃会上,失手打破玻璃盏,贬在流沙河,改头换面,造孽伤生。
却说孙坚被刘表围住,亏得程普、黄盖、韩当三将死救得脱,折兵大半,夺路引兵回江东。
自此孙坚与刘表结怨。
且说袁绍屯兵河内,缺少粮草。
冀州牧韩馥,遣人送粮以资军用。
谋士逢纪说绍曰:“大丈夫纵横天下,何待人送粮为食!冀州乃钱粮广盛之地,将军何不取之?”绍曰:“未有良策。
”纪曰:“可暗使人驰书与公孙瓚,令进兵取冀州,约以夹攻,瓚必兴兵。
韩馥无谋之辈,必请将军领州事;就中取事,唾手可得。
”绍大喜,即发书到瓚处。
瓚得书,见说共攻冀州,平分其地,大喜,即日兴兵。
绍却使人密报韩馥。
馥慌聚荀谌、辛评二谋士商议。
谌曰:“公孙瓚将燕、代之众,长驱而来,其锋不可当。
兼有刘备、关、张助之,难以抵敌。
今袁本初智勇过人,手下名将极广,将军可请彼同治州事,彼必厚待将军,无患公孙瓚矣。
”韩馥即差别驾关纯去请袁绍。
长史耿武谏曰:“袁绍孤客穷军,仰我鼻息,譬如婴儿在股掌之上,绝其乳哺,立可饿死。
奈何欲以州事委之?此引虎入羊群也。
”馥曰:“吾乃袁氏之故吏,才能又不如本初。
古者择贤者而让之,诸君何嫉妒耶?”耿武叹曰:“冀州休矣!”于是弃职而去者三十余人。
独耿武与关纯伏于城外,以待袁绍。
数日后,绍引兵至。
耿武、关纯拔刀而出,欲刺杀绍。
绍将颜良立斩耿武,文丑砍死关纯。
绍入冀州,以馥为奋威将军,以田丰、沮授、许攸、逢纪分掌州事,尽夺韩馥之权。
馥懊悔无及,遂弃下家小,匹马往投陈留太守张邈去了。
却说公孙瓚知袁绍已据冀州,遣弟公孙越来见绍,欲分其地。
绍曰:“可请汝兄自来,吾有商议。
”越辞归。
行不到五十里,道旁闪出一彪军马,口称:“我乃董丞相家将也!”乱箭射死公孙越。
从人逃回见公孙瓚,报越已死。
瓚大怒曰:“袁绍诱我起兵攻韩馥,他却就里取事;今又诈董卓兵射死吾弟,此冤如何不报!”尽起本部兵,杀奔冀州来。
绍知瓚兵至,亦领军出。
二军会于磐河之上:绍军于磐河桥东,瓚军于桥西。
瓚立马桥上,大呼曰:“背义之徒,何敢卖我!”绍亦策马至桥边,指瓚曰:“韩馥无才,愿让冀州于吾,与尔何干?”瓚曰:“昔日以汝为忠义,推为盟主;今之所为,真狼心狗行之徒,有何面目立于世间!”袁绍大怒曰:“谁可擒之?”言未毕,文丑策马挺枪,直杀上桥。
公孙瓚就桥边与文丑交锋。
战不到十余合,瓚抵挡不住,败阵而走。
文丑乘势追赶。
瓚走入阵中,文丑飞马径入中军,往来冲突。
瓚手下健将四员,一齐迎战;被文丑一枪,刺一将下马,三将俱走。
文丑直赶公孙瓚出阵后,瓚望
话表八金刚既送唐僧回国不题。
那三层门下,有五方揭谛、四值功曹、六丁六甲、护教伽蓝,走向观音菩萨前启道:“弟子等向蒙菩萨法旨,暗中保护圣僧,今日圣僧行满,菩萨缴了佛祖金旨,我等望菩萨准缴法旨。
”菩萨亦甚喜道:“准缴,准缴。
”又问道:“那唐僧四众,一路上心行何如?”诸神道:“委实心虔志诚,料不能逃菩萨洞察。
但只是唐僧受过之苦,真不可言。
他一路上历过的灾愆患难,弟子已谨记在此,这就是他灾难的簿子。
”菩萨从头看了一遍。
上写着:
蒙差揭谛皈依旨,谨记唐僧难数清:金蝉遭贬第一难,
出胎几杀第二难,满月抛江第三难,寻亲报冤第四难,
出城逢虎第五难,落坑折从第六难,双叉岭上第七难,
两界山头第八难,陡涧换马第九难,夜被火烧第十难,
失却袈裟十一难,收降八戒十二难,黄风怪阻十三难,
请求灵吉十四难,流沙难渡十五难,收得沙僧十六难,
四圣显化十七难,五庄观中十八难,难活人参十九难,
贬退心猿二十难,黑松林失散二十一难,宝象国捎书二十二难,
金銮殿变虎二十三难,平顶山逢魔二十四难,莲花洞高悬二十五难,
乌鸡国救主二十六难,被魔化身二十七难,号山逢怪二十八难,
风摄圣僧二十九难,心猿遭害三十难,请圣降妖三十一难,
黑河沉没三十二难,搬运车迟三十三难,大赌输赢三十四难,
祛道兴僧三十五难,路逢大水三十六难,身落天河三十七难,
鱼篮现身三十八难,金兜山遇怪三十九难,普天神难伏四十难,
问佛根源四十一难,吃水遭毒四十二难,西梁国留婚四十三难,
琵琶洞受苦四十四难,再贬心猿四十五难,难辨猕猴四十六难,
路阻火焰山四十七难,求取芭蕉扇四十八难,收缚魔王四十九难,
赛城扫塔五十难,取宝救僧五十一难,棘林吟咏五十二难,
小雷音遇难五十三难,诸天神遭困五十四难,稀柿疼秽阻五十五难,
朱紫国行医五十六难,拯救疲癃五十七难,降妖取后五十八难,
七情迷没五十九难,多目遭伤六十难,路阻狮驼六十一难,
怪分三色六十二难,城里遇灾六十三难,请佛收魔六十四难,
比丘救子六十五难,辨认真邪六十六难,松林救怪六十七难,
僧房卧病六十八难,无底洞遭困六十九难,灭法国难行七十难,
隐雾山遇魔七十一难,凤仙郡求雨七十二难,失落兵器七十三难,
会庆钉钯七十四难,竹节山遭难七十五难,玄英洞受苦七十六难,
赶捉犀牛七十七难,天竺招婚七十八难,铜台府监禁七十九难,
凌云渡脱胎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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