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问于歧伯曰:愿闻人之始生,何气筑为基,何立而为楯,何失而死,何得而生?歧伯曰:以母为基,以父为楯;失神者死,得神者生也
黄帝曰:何者为神?歧伯曰:血气以和,营卫以通,五脏已成,神气舍心,魂魄毕具,乃成为人
黄帝曰:人之寿夭各不同,或夭寿,或卒死,或病久,愿闻其道
歧伯曰:五脏坚固,血脉和调,肌肉解利,皮肤致密,营卫之行,不失其常,呼吸微徐,气以度行,六腑化榖,津液布扬,各如其常,故能长久
黄帝曰:人之寿百岁而死,何以致之?歧伯曰:使道隧以长,基墙高以方,通调营卫,三部三里起,骨高肉满,百岁乃得终
黄帝曰:其气之盛衰,以至其死,可得闻乎?歧伯曰:人生十岁,五脏始定,血气已通,其气在下,故好走;二十岁,血气始盛肌肉方长,故好趋;三十岁,五脏大定,肌肉坚固,血脉盛满,故好步;四十岁,五脏六腑十二经脉,皆大盛以平定,腠理始疏,荣华颓落,发颇斑白,平盛不摇,故好坐;五十岁,肝气始衰,肝叶始薄,胆汁始减,目始不明;六十岁,心气始衰,若忧悲,血气懈惰,故好卧;七十岁,脾气虚,皮肤枯;八十岁,肺气衰,魄离,故言善误;九十岁,肾气焦,四脏经脉空虚;百岁,五脏皆虚,神气皆去,形骸独居而终矣
黄帝曰:其不能终寿而死者,何如?歧伯曰:其五脏皆不坚,使道不长,空外以张,喘息暴疾;又卑基墙薄,脉少血,其肉不石,数中风寒,血气虚,脉不通,真邪相攻,乱而相引,故中寿而尽也
黄帝问于伯高曰:余闻气有逆顺,脉有盛衰,刺有大约,可得闻乎?伯高曰:气之逆顺者,所以应天地阴阳四时五行也;脉之盛衰者,所以候血气之虚实有余不足;刺之大约者,必明知病之可刺,与其未可刺,与其已不可刺也
黄帝曰:候之奈何?伯高曰:兵法曰无迎逢逢之之,无击堂堂之阵
刺法曰:无刺熇熇之热,无刺漉漉之汗,无刺浑浑之脉,无刺病与脉相逆者
黄帝曰:候其可刺奈何?伯高曰:上工,刺其未生者也;其次,刺其未盛者也;其次,刺其已衰者也
下工,刺其方袭者也;与其形之盛者也;与其病之与脉相逆者也
故曰:方其盛也,勿敢毁伤,刺其已衰,事必大昌
故曰: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此之谓也
黄帝曰:愿闻谷气有五味,其入五脏,分别奈何?伯高曰:胃者,五脏六腑之海也,水谷皆入于胃,五脏六腑,皆禀气于胃
五味各走其所喜,谷味酸,先走肝,谷味苦,先走心,谷味甘,先走脾,谷味辛,先走肺,谷味咸,先走肾
谷气津液已行,营卫大通,乃化糟粕,以次传下
黄帝日:营卫之行奈何?伯高曰:谷始入于胃,其精微者,先出于胃之两焦,以溉五脏,别出两行,营卫之道
其大气之搏而不行者,积于胸中,命曰气海,出于肺,循咽喉,故呼则出,吸则入
天地之精,其大数常出三入一,故谷谷不入,半日则气衰,一日则气少矣
黄帝曰:谷之五味,可得闻乎?伯高曰:请尽言之
五榖:杭米甘,麻酸,大豆咸,麦苦,黄黍辛
五果:枣甘,李酸,栗咸,杏苦,桃辛
五畜:牛甘,犬酸,猪咸,羊苦,鸡辛
五菜:葵甘,韭酸,藿咸,薤苦,葱辛
五色:黄色宜甘,青色宜酸,黑色宜咸,赤色宜苦,白色宜辛
凡此五者,各有所宜
五宜:所言五色者,脾病者,宜食杭米饭,牛肉枣葵;心病者,宜食麦羊肉杏薤;肾病者,宜食大豆黄卷猪肉粟藿;肝病者,宜食麻犬肉李韭;肺病者,宜食黄黍鸡肉桃葱
五禁:肝病禁辛,心病禁咸,脾病禁酸,肾病禁甘,肺病禁苦
肝色青,宜食甘,杭米饭、牛肉、枣、葵皆甘
心色赤,宜食酸,犬肉、麻、李、韭皆酸
脾黄色,宜食咸,大豆、猪肉、粟、藿皆咸
肺白色,宜食苦,麦、羊肉、杏、薤皆苦
肾色黑,宜食辛,黄黍、鸡肉、桃、葱皆辛
黄帝曰:愿闻谷气有五味,其入五脏,分别奈何?伯高曰:胃者,五脏六腑之海也,水谷皆入于胃,五脏六腑,皆禀气于胃
五味各走其所喜,谷味酸,先走肝,谷味苦,先走心,谷味甘,先走脾,谷味辛,先走肺,谷味咸,先走肾
谷气津液已行,营卫大通,乃化糟粕,以次传下
黄帝日:营卫之行奈何?伯高曰:谷始入于胃,其精微者,先出于胃之两焦,以溉五脏,别出两行,营卫之道
其大气之搏而不行者,积于胸中,命曰气海,出于肺,循咽喉,故呼则出,吸则入
天地之精,其大数常出三入一,故谷谷不入,半日则气衰,一日则气少矣
黄帝曰:谷之五味,可得闻乎?伯高曰:请尽言之
五榖:杭米甘,麻酸,大豆咸,麦苦,黄黍辛
五果:枣甘,李酸,栗咸,杏苦,桃辛
五畜:牛甘,犬酸,猪咸,羊苦,鸡辛
五菜:葵甘,韭酸,藿咸,薤苦,葱辛
五色:黄色宜甘,青色宜酸,黑色宜咸,赤色宜苦,白色宜辛
凡此五者,各有所宜
五宜:所言五色者,脾病者,宜食杭米饭,牛肉枣葵;心病者,宜食麦羊肉杏薤;肾病者,宜食大豆黄卷猪肉粟藿;肝病者,宜食麻犬肉李韭;肺病者,宜食黄黍鸡肉桃葱
五禁:肝病禁辛,心病禁咸,脾病禁酸,肾病禁甘,肺病禁苦
肝色青,宜食甘,杭米饭、牛肉、枣、葵皆甘
心色赤,宜食酸,犬肉、麻、李、韭皆酸
脾黄色,宜食咸,大豆、猪肉、粟、藿皆咸
肺白色,宜食苦,麦、羊肉、杏、薤皆苦
肾色黑,宜食辛,黄黍、鸡肉、桃、葱皆辛
黄帝问于歧伯曰:水与肤胀、鼓胀、肠覃、石瘕、石水,何以别之?歧伯曰:水始起也,目窠上微肿,如新卧起之状,其颈脉动,时咳,阴股间寒,足胫肿,腹乃大,其水已成矣
以手按其腹,随手而起,如里水之状,此其候也
黄帝曰;肤胀何以候之?歧伯曰:肤胀者,寒气客于皮肤之间,然不坚,腹大,身尽肿,皮厚,按其腹,窅而不起,腹色不变,此其候也
鼓胀何如?歧伯曰:腹胀身皆大,大与肤胀等也,色苍黄,腹筋起,此其候也
肠覃何如?歧伯曰:寒气客于肠外,与卫气相搏,气不得荣,因有所系,癖而内着,恶气乃起,瘜肉乃生
其始生也,大如鸡卵,稍以益大,至其成,如怀子之状,久者离岁,按之则移,月事以时下,此其候也
石瘕何如?歧伯曰:石瘕生于胞中,寒气客于子门,子门闭塞,气不得通,恶血当泻不泻,衄以留止,日以益大,状如怀子,月事不以时下,皆生于女子,可导而下
黄帝曰:肤胀鼓胀,可刺邪?歧伯曰:先泻其胀之血络,后调其经,刺去其血络也
黄帝曰:夫子言贼风邪气之伤人也,令人病焉,今有其不离屏蔽,不出室穴之中,卒然病者非不离贼风邪气,其故何也?歧伯曰:此皆尝有所伤于湿气,藏于血脉之中,分肉之间,久留而不去
若有所堕坠,恶血在内而不去,卒然喜怒不节,饮食不适,寒温不时,腠理闭而不通
其开而遇风寒,则血气凝结,与故邪相袭,则为寒痹
其有热则汗出,汗出则受风,虽不遇贼风邪气,必有因加而发焉
黄帝曰:今夫子之所言者,皆病人之所自知也
其毋所遇邪气,又毋怵惕之所志,卒然而病者,其故何也?唯有因鬼神之事乎?歧伯曰:此亦有故邪留而未发,因而志有所恶,及有所慕,血气内乱,两气相搏
其所从来微,视之不见,听而不闻,故似鬼神
黄帝曰:其祝而已者,其故何也?歧伯曰:先巫者,因知百病之胜,先知其病之所从生者,可祝而已也
黄帝曰:卫气之留于腹中,蓄积不行,菀蕴不得常所,使人支胁胃中满,喘呼逆息者,何以去之?伯高曰:其气积于胸中者,上取之,积于腹者,下取之,上下皆满者,旁取之
黄帝曰:取之奈何?伯高对曰:积于上,泻人迎、天突、喉中;积于下者,泻三里与气街;上下皆满者,上下取之,与季胁之下一寸;重者,鸡足取之
诊视其脉大而弦急,及绝不至者,及腹皮急甚者,不可刺也
黄帝曰:善
黄帝问于伯高曰:何以知皮肉气血筋骨之病也?伯高曰:色起两眉薄泽者病在皮;唇色青黄赤白黑者,病在肌肉;营气濡然者,病在血气;目色青黄赤白黑者,病在筋;耳焦枯受尘垢,病在骨
黄帝曰:病形何如,居之奈何?伯高曰:夫百病变化,不可胜数,然皮有部,肉有柱,血气有输,骨有属
黄帝曰:愿闻其故
伯高曰:皮之部,输于四末;肉之柱在臂胫诸阳分肉间,与足少阴分间;血气之输,输于诸络,气血留居,则盛而起,筋部无阴无阳,无左无右,候病所在;骨之属者,骨空之所以受益脑者也
黄帝曰:取之奈何?伯高曰:夫病变化,浮沉深浅,不可胜究,各在其处,病间者浅之,甚者深之,间者小之,甚者众之,随变而调气,故曰上工
黄帝问于伯高曰:人之肥瘦大小温寒,有老壮少小,别之奈何?伯高对曰:人年五十已上为老,二已上为壮,十八已上为少,六岁已上为小
黄帝曰:何以度知其肥瘦?伯高曰:人有肥、有膏、有肉
黄帝曰:别此奈何?伯高曰:腘肉坚,皮满者,肥
腘肉不坚,皮缓者,膏
皮肉不相离者,肉
黄帝曰:身之寒温何如?伯高:膏者,其肉淖而粗理者,身寒,细理者,身热
脂者,其肉坚,细理者热,粗理者寒
黄帝曰:其肥瘦大小奈何?伯高曰:膏者,多气而皮纵缓,故能纵腹垂腴
肉者,身体容大脂者,其身收小
黄帝曰:三者之气血多少何如?伯高曰:膏者,多气,多气者,热,热者耐寒
肉者,多血则充形,充形则平
脂者,其血清,气滑少,故不能大
此别于众人者也
黄帝曰:众人奈何?伯高曰:众人皮肉脂膏,不能相加也,血气,不能相多,故其形不小不大,各自称其身,命曰众人
黄帝曰:善
治之奈何?伯高曰:必先别其三形,血之多少,气之清浊,而后调之,治无失常经
是故膏人纵腹垂腴,肉人者,上下容大,脂人者,虽脂不能大者
黄帝曰:余以小针为细物也,夫子乃言上合之于天,下合之于地,中合之于人,余以为过针之意矣,愿闻其故
歧伯曰:何物大于天乎?夫大于针者,惟五兵者焉,死之备也,非生之具
且夫人者,天地之镇也,其不可不参乎?夫治民者,亦唯针焉
夫针之与五兵,其孰小乎?
黄帝曰:病之生时,有喜怒不测,饮食不节,阴气不足,阳气有余,营气不行,乃发为痈疽
阴阳不通,两热相博,乃化为脓,小针能取之乎?歧伯曰:圣人不能使化者为之,邪不可留也
故两军相当,旗帜相望,白刃陈于中野者,此非一日之谋也
能使其民令行,禁止士卒无白刃之难者,非一日之教也,须臾之得也
夫至使身被痈疽之病,脓血之聚者示亦离道远乎?夫痈疽之生,脓血之成也,不从天下,不出地从,积微之所生也,故圣人自治于未有形也,愚者遭其已成也
黄帝曰:其已形示予遭,脓已成,不予见;为之奈何?歧伯曰:脓已成十死一生,故圣人弗使已成,而明为良方,着之竹帛,使能者踵而传之后世,无有终时者,为其不予遭也
黄帝曰:其已有脓血而后遭乎?不导之以小针治乎?歧伯曰:以小治小者,其功小,以大治大者,多害,故其已成脓血者,其唯砭石铍锋之所取也
黄帝曰:多害者其不可全乎?歧伯曰:其在逆顺焉
黄帝曰:愿闻逆顺
歧伯曰:以为伤者,其白眼青,黑眼小,是一逆也;内药而呕者,是二逆也;腹痛渴甚,是三逆也;肩项中不便,是四逆也;音嘶色脱,是五逆也
除此五者,为顺矣
黄帝曰:诸病皆有逆顺,可得闻乎?歧伯曰:腹胀、身热、脉大、是一逆也;腹鸣而满,四肢清泄,其脉大,是二逆也;衄而不止,脉大,是三逆也;咳而溲血脱形,其脉小劲,是四逆也;咳脱形,身热,脉小以疾,是谓五逆也
如是者示过十五日而死矣
其腹大胀,四末清,脱形,泄甚,是一逆也;腹胀便血,其脉大,时绝,是二逆也;咳溲血形肉脱,脉搏,是三逆也;呕血,胸满引背,脉小而疾,是四逆也;咳呕,腹胀且泄,其脉绝,是五逆也
如是者,不及一时而死矣
工不察此者而刺之,是谓逆治
黄帝曰:夫子之言针甚骏,以配天地,上数天文,下度地纪,内别五脏,外次六腑,经脉二十八会,尽有周纪
能杀生人,不能起死者,子能反之乎?歧伯曰:能杀生人,不能起死者也
黄帝曰:余闻之,则为不仁,然愿闻其道,弗行于人
歧伯曰:是明道也,其必然也,其如刀剑之可以杀人,如饮酒使人醉也,虽勿诊,犹可知矣
黄帝曰:愿卒闻之
歧伯曰:人之所受气者,谷也,谷之所注者,胃也
胃者,水谷气血之海也
海之所行云气者,天下也
胃之所出气血者,经隧也
经隧者,五脏六腑之大络也,迎而夺之而已矣
黄帝曰:上下有数乎?歧伯曰:迎之五里,中道而止,五至而已,五往而脏之气尽矣,故五五二十五,而竭其输矣,此所谓夺其天气者也,非能绝其命而倾其寿者也
黄帝曰:愿卒闻之
歧伯曰:窥门而刺之者,死于家中;入门而刺之者,死于堂上
黄帝曰:善乎方,明哉道,请着之玉版,以为重宝,传之后世,以为刺禁,令民勿敢犯也
黄帝问于歧伯曰:余闻刺有五禁,何谓五禁?歧伯曰:禁其不可刺也
黄帝曰:余闻刺有五夺
歧伯曰:无泻其不可夺者也
黄帝曰余闻刺有五过
歧伯曰:补泻无过其度
黄帝曰:余闻刺有五逆
歧伯曰:病与脉相逆,命曰五逆
黄帝曰:余闻刺有九宜
歧伯曰:明知九针之论,是谓九宜
黄帝曰:何谓五禁,愿闻其不可刺之时
歧伯曰:甲乙日自乘,无刺头,无发曚于耳内
丙丁日自乘,无振埃于肩喉廉泉
戊已日自乘四季,无刺腹,去爪泻水
庚辛日自乘四季,无刺关节于股膝
壬癸日自乘,无刺足胫,是谓五禁
黄帝曰:何谓五夺?歧伯曰:形肉已夺,是一夺也;大夺血之后,是二夺也;大汗出之后,是三夺也;大泄之后,是四夺也;新产及大血之后,是五夺
此皆不可泻
黄帝曰:何谓五逆?歧伯曰:热病脉静,汗已出,脉盛躁,是一逆也;病泄,脉洪大,是二逆也;着痹不移肉破,身热,脉偏绝,是三逆也;淫而夺形、身热,色夭然白,乃后下衃,血衃笃重,是谓四逆也;寒热夺形,脉坚搏,是五逆也
黄帝曰:经脉十二,而手太阴、足少阴、阳明,独动不休,何也?歧伯曰:是明胃脉也
胃为五脏六腑之海,其清气上注于肺,肺气从太阴而行之,其行也,以息往来,故人一呼,脉再动,一吸脉亦再动,呼吸不已,故动而不止
黄帝曰:气之过于寸口也,上十焉息,下八焉伏,何道从还?不知其极
歧伯曰:气之离脏也,卒然如弓弩之发,如水之下岸,上于鱼以反衰,其余气衰散以逆上,故其行微
黄帝曰:足之阳明,何因而动?歧伯曰:胃气上注于肺,其悍气上冲头者,循咽,上走空窍,循眼系,入络脑,出顑,下客主人,循牙车,合阳明,并下人迎,此胃气别走于阳明者也
故阴阳上下,其动也若一
故阳病而阳脉小者,为逆;阴病而阴脉大者,为逆
故阴阳俱静俱动,若引绳相倾者病
黄帝曰:足少阴何因而动?歧伯曰:冲脉者,十二经之海也,与少阴之大络,起于肾下,出于气街,循阴股内廉,邪入腘中,循胫骨内廉,并少阴之经,下入内踝之后
入足下,其别者,邪入踝,出属附上,入大指之间,注诸络,以温足胫,此脉之常动者也
黄帝曰:营卫之行也,上下相贯,如环之无端,今有其卒然遇邪气,及逄大寒,手足懈惰,其脉阴阳之道,相输之会,行相失也,气何由还?歧伯曰:夫四末阴阳之会者,此气之大络也;四街者,气之径路也
故络绝则径通,四末解则气从合,相输如环
黄帝曰:善
此所谓如环无端,莫知其纪,终而复始,此之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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