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士言:“人皆有尸虫三,处腹中,伺人隐微失误,辄籍记。
日庚申,幸其人之昏睡,出谗于帝以求飨。
以是人多谪过、疾疠、夭死。
” [文言文翻译/解释]: 有道士说:“人都有三条尸虫,呆在腹中,等待人有隐蔽细小的过错,就用本子记下来。
到庚申那天,趁人昏睡的时候,在玉帝那进谗言来要求食物。
这样人们多般会因为过失被贬谪、得疾病、会夭折。

柳子特不信,曰:“吾闻‘聪明正直者为神’。
帝,神之尤者,其为聪明正直宜大也,安有下比阴秽小虫,纵其狙诡,延其变诈,以害于物,而又悦之以飨?其为不宜也殊甚。
吾意斯虫若果为是,则帝必将怒而戮之,投于下土,以殄其类,俾夫人咸得安其性命而苛慝不作,然后为帝也。
” [文言文翻译/解释]: 我柳某就不信,说:“我听说‘聪明正直的人是神’。
玉帝,神之中最杰出的,他的聪明正直应当是最高的了,又怎么可能屈尊降贵勾结阴险肮脏的小虫,纵容它们的奸诈狡猾,放任它们的机变狡诈,去危害万物,还取悦它们提供食物呢?这种行为也太不合适了。
我想这虫如果真的做这种事,那么玉帝必然发怒而杀它,丢到地下去,灭绝它们这一种类,使人都可以安生立命从而疾病灾祸不发生,这样才是玉帝啊。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即云深山大泽,龙蛇为得性之场;广汉巨川,珠贝是有殊之地。
岂徒茂林修竹,王右军山阴之兰亭;流水长堤,石季伦河阳之梓泽?
下官天性任真,直言淳朴。
拙容陋质,眇小之丈夫;蹇步穷途,坎壈之君子。
文史足用,不读非道之书;气调不羁,未被可人之目。
颍川人物,有荀家兄弟之风;汉代英奇,守陈氏门宗之德。
乐天知命,一十九年;负笈从师,二千馀里。
有宏农公者,日下无双,风流第一。
仁崖知宇,照临明日月之辉;广度冲襟,磊落压乾坤之气。
王夷甫之瑶林琼树,直出风尘;嵇叔夜之龙章凤姿,混同人野。
雄谈逸辩,吐满腹之精神;达学奇才,抱填胸之文籍。
簪裾见屈,轻脱履于西阳;山水来游,重横琴于南涧。
百年奇表,开壮志于同明;千里心期,得神交于下走。
山人对兴,即是桃花之源;隐士相逢,不异菖蒲之涧。
黄精野馔,赤石神脂。
玉案金盘,徵石髓于蛟龙之窟;山樽野酌,求玉液于蓬莱之峰。
溪横燕尾,岩竖龙头。
锻野老之真珠,挂幽人之明镜。
山腰半折,溜王烈之香膏;洞口横开,滴严遵之芳乳。
藤牵赤絮,南方之物产可知;粉渍青田,外域之谣风在即。
人高调远,地爽气清。
抱玉策而登高,出琼林而更远。
汉家二百所之都郭,宫殿平看;秦树四十郡之封畿,山河坐见。
班孟坚骋两京雄笔,以为天地之奥区;张平子奋一代宏才,以为帝王之神丽。
珠城隐隐,阑干象北斗之宫;清渭澄澄,滉漾即天河之水。
长松茂柏,钻宇宙而顿风云;大壑横溪,吐江河而悬日月。
凤凰神岳,起烟雾而当轩;鹦鹉春泉,杂风花而满谷。
望平原,荫丛薄。
山情放旷,即沧浪之水清;野气萧条,即崆峒之人智。
摇头坐唱,顿足起舞。
风尘洒落,直上天池九万里;邱墟雄壮,傍吞少华五千仞。
裁二仪为舆盖,倚八荒为户牖。
荣者吾不知其荣,美者吾不知其美。
下官以词峰直上,振笔札而前驱;高明以翰苑横开,列文章于后殿。
情兴未已,即令樽中酒空;彩笔未穷,须使山中兔尽。
高山无穷,太华削成。
人文无穷,夫子挺生。
典训为徒,百家抗行。
当时者,皆出其下。
古人中求,为敌盖寡。
贞元之中,帝鼓薰琴。
奕奕金马,文章如林。
君自幽谷,升于高岑。
鸾凤一鸣,蜩螗革音。
手持文柄,高视寰海。
权衡低昂,瞻我所在。
三十馀年,声名塞天。
公鼎侯碑,志隧表阡。
一字之价,辇金如山。
权豪来侮,人虎我鼠。
然诺洞开,人金我土。
亲亲尚旧,宜其寿考。
天人之学,可与论道。
二者不至,至者其谁。
岂天与人,好恶背驰。
昔遇夫子,聪明勇奋。
常操利刃,开我混沌。
子长在笔,予长在论。
持矛举楯,卒不能困。
时惟子厚,窜言其间。
赞词愉愉,固非颜颜。
磅礴上下,羲农以还。
会于有极,服之无言。
(阙)
岐山威凤不复鸣,华亭别鹤中夜惊。
畏简书兮拘印绶,思临恸兮志莫就。
生刍一束酒一杯,故人故人歆此来。
元和五年,天子曰:“卢从史始立议用师于恒,乃阴与寇连,夸谩凶骄,出不逊言,其执以来!”其四月,中贵人承璀即诱而缚之。
其下皆甲以出,操兵趋哗,牙门都将乌公重胤当军门叱曰:“天子有命,从有赏,敢违者斩!”于是士皆敛兵还营,卒致从史京师。
壬辰,诏用乌公为银青光禄大夫、河阳军节度使,兼御史大夫,封张掖郡开国公。
居三年,河阳称治,诏赠其父工部尚书,且曰:“其以庙享。
”即以其年营庙于京师崇化里。
军佐窃议曰:“先公既位常伯,而先夫人无加命,号名差卑,于配不宜。
”语闻,诏赠先夫人刘氏沛国太夫人。
八年八月,庙成,三室同宇,祀自左领府君而下,作主于第。
乙巳,升于庙。
乌氏著于《春秋》,谱于《世本》,列于《姓苑》,在莒者存,在齐有余、枝鸣,皆为大夫。
秦有获,为大官。
其后世之江南者,家鄱阳;处北者,家张掖,或入夷狄为君长。
唐初,察为左武卫大将军,实张掖人。
其子曰令望,为左领军卫大将军。
孙曰蒙,为中郎将;是生赠尚书,讳承玼,字某。
乌氏自莒、齐、秦大夫以来,皆以材力显;及武德已来,始以武功为名将家。
开元中,尚书管平卢先锋军,属破奚、契丹;从战捺禄,走可突干。
渤海扰海上,至马都山,吏民逃徙失业,尚书领所部兵塞其道,堑原累石,绵四百里,深高皆三丈,寇不得进,民还其居,岁钱三千万余。
黑水、室韦以骑五千来属麾下,边威益张。
其后与耿仁智谋说史思明降。
思明复叛,尚书与兄承恩谋杀之。
事发,族夷,尚书独走免。
李光弼以闻,诏拜“冠军将军”,守右威卫将军,检校殿中监,封昌化郡王、石岭军使。
积粟厉兵,出入耕战。
以疾去职。
贞元十一年二月丁巳薨于华阴告平里,年若干,即葬于其地。
二子:大夫为长,季曰重元,为某官。
铭曰:
乌氏在唐,有家于初;左武左领,二祖绍居。
中郎少卑,属于尚书;不偿其劳,乃相大夫。
授我戎节,制有??墟;数备礼登,以有宗庙。
作庙天都,以致其孝;右祖左孙,爰飨其报。
云谁无子,其有无孙;克对无羞,乃惟有人。
念昔平卢,为艰为瘁;大夫承之,危不弃义。
四方其平,士有迨息;来觐来斋,以馈黍稷。
韩愈谓柳子曰:「若知天之说乎?吾为子言天之说。
今夫人有疾痛、倦辱、饥寒甚者,因仰而呼天曰:『残民者昌,佑民者殃!』又仰而呼天曰:『何为使至此极戾也?』若是者,举不能知天,夫果蓏饮食既坏,虫生之;人之血气败逆壅底,为痈疡、疣赘、瘘痔,虫生之;木朽而蝎中,草腐而萤飞,是岂不以坏而后出耶?物坏,虫由之生;元气阴阳之坏,人由之生。
虫之生而物益坏,食啮之,攻穴之,虫之祸物也滋甚。
其有能去之者,有功于物者也;繁而息之者,物之仇也。
人之坏元气阴阳也亦滋甚:垦原田,伐山林,凿泉以井饮,窾墓以送死,而又穴为郾溲,筑为墙垣、城郭、台榭、观游,疏为川渎、沟洫、陂池,燧木以燔,革金以熔,陶甄琢磨,悴然使天地万物不得其情,幸幸冲冲,攻残败挠而未尝息。
其为祸元气阴阳也,不甚于虫之所为乎?吾意有能残斯人,使日薄岁削,祸元气阴阳者滋少,是则有功于天地者也;蓄而息之者,天地之仇也。
今夫人举不能知天,故为是呼且怨也。
吾意天闻其呼且怨,则有功者受赏必大矣,其祸焉者受罚亦大矣。
子以吾言为何如?」
柳子曰:「子诚有激而为是耶?则信辩且美矣。
吾能终其说。
彼上而元者,世谓之天;下而黄者,世谓之地;浑然而中处著,世谓之元气;寒而暑者,世谓之阴阳。
是虽大,无异果蓏、痈痔、草木也。
假而有能去其攻穴者,是物也,其能有报乎?蕃而息之者,其能有怒乎?天地,大果蓏也;元气,大痈痔也;阴阳,大草木也,其乌能赏功而罚祸乎?功者自功,祸者自祸,欲望其赏罚者,大谬矣;呼而怨,欲望其哀且仁者,愈大谬矣。
子而信子之仁义以游其内,生而死尔,乌置存亡得丧于果蓏、痈痔、草木耶?」
臣闻七声无主,律吕综基和;五彩无章,黼黻交其丽。
是知气有一郁,非巧辞莫之通;形有万变,非工文莫之写:先王以是经天地,究人神,阐寂寞,鉴幽昧,文之辞义大矣哉!上官昭容者,故中书侍郎仪之孙也。
明淑挺生,才华绝代,敏识聪听,探微镜理。
开卷海纳,宛若前闻;摇笔云飞,咸同宿构。
初沛国夫人之方娠也,梦巨人俾之大秤,曰:“以是秤量天下。
”既而昭容生。
弥月,夫人弄之曰:“秤量天下,岂在子乎?”孩遂哑哑应之曰:“是。
”生而能言,盖为灵也。
越在襁褓,入于掖庭,天实启之,故毁家而资国;运将兴也,故成德而受任。
自则天久视之后,中宗景龙之际,十数年间,六合清谧,内峻图书之府,外辟修文之馆。
搜英猎俊,野无遗才,右职以精学为先,大臣以无文为耻。
每豫游宫观,行幸河山,白云起而帝歌,翠华飞而臣赋,雅颂之盛,与三代同风,岂惟圣后之好文,亦云奥主之协赞者也。
古者有女史记功书过,复有女尚书决事,空閤昭宫,两朝专美,一日万机。
顾问不遗,应接如响,虽汉称班媛,晋誉左嫔,文章之道不殊,辅佐之功则异。
迹秘九天之上,身没重泉之下,嘉猷令范,代罕得闻,庶姬后学,呜呼何仰!然则大君据四海之图,悬百灵之命,喜则九围挟纩,怒则千里流血,静则黔黎乂安,动则苍罢弊。
入耳之语,谅其难乎:贵而势大者疑,贱而礼绝者隔,近而言轻者忽,远而意忠者忤。
惟窈窕柔曼,诱掖善心,忘味九德之衢,倾情六艺之圃,故登昆巡海之意寝,剪胡刈越之威息,璿台珍服之态消,从禽嗜乐之端废。
独使温柔之教,渐于生人,风雅之声,流于来叶。
非夫元黄毓粹,贞明助思,众妙扶识,群灵挟志,诞异人之宝,授兴王之瑞,其孰能臻斯懿乎?镇国太平公主,道高帝妹。
才重天人,昔嚐共游东壁,同宴北诸,倏来忽往,物在人亡。
悯雕琯之残言,悲素扇之空曲,上闻天子,求椒掖之故事;有命史臣,叙兰台之新集。
凡若干卷,列之如左。
二十一日,宗元白:
辱书云,欲相师。
仆道不笃,业甚浅近,环顾其中,未见可师者。
虽常好言论,为文章,甚不自是也。
不意吾子自京师来蛮夷间,乃幸见取。
仆自卜固无取,假令有取,亦不敢为人师。
为众人师且不敢,况敢为吾子师乎?
孟子称“人之患在好为人师”。
由魏、晋氏以下,人益不事师。
今之世,不闻有师,有辄哗笑之,以为狂人。
独韩愈奋不顾流俗,犯笑侮,收召后学,作《师说》,因抗颜而为师。
世果群怪聚骂,指目牵引,而增与为言辞。
愈以是得狂名,居长安,炊不暇熟,又挈挈而东,如是者数矣。
屈子赋曰:“邑犬群吠,吠所怪也。
”仆往闻庸、蜀之南,恒雨少日,日出则犬吠,余以为过言。
前六七年,仆来南,二年冬,幸大雪逾岭,被南越中数州。
数州之犬,皆苍黄吠噬,狂走者累日,至无雪乃已,然后始信前所闻者。
今韩愈既自以为蜀之日,而吾子又欲使吾为越之雪,不以病乎?非独见病,亦以病吾子。
然雪与日岂有过哉?顾吠者犬耳!度今天下不吠者几人,而谁敢炫怪于群目,以召闹取怒乎?
仆自谪过以来,益少志虑。
居南中九年,增脚气病,渐不喜闹。
岂可使呶呶者,早暮咈吾耳,骚吾心?则固僵仆烦愦,愈不可过矣。
平居,望外遭齿舌不少,独欠为人师耳。
抑又闻之,古者重冠礼,将以责成人之道,是圣人所尤用心者也。
数百年来,人不复行。
近有孙昌胤者,独发愤行之。
既成礼,明日造朝,至外庭,荐笏,言于卿士曰:“某子冠毕。
”应之者咸怃然。
京兆尹郑叔则怫然,曳笏却立,曰:“何预我耶?”廷中皆大笑。
天下不以非郑尹而快孙子,何哉独为所不为也。
今之命师者大类此。
吾子行厚而辞深,凡所作皆恢恢然有古人形貌;虽仆敢为师,亦何所增加也假而以仆年先吾子,闻道著书之日不后,诚欲往来言所闻,则仆固愿悉陈中所得者。
吾子苟自择之,取某事,去某事,则可矣;若定是非以敎吾子,仆才不足,而又畏前所陈者,其为不敢也决矣。
吾子前所欲见吾文,既悉以陈之,非以耀明于子,聊欲以观子气色,诚好恶如何也。
今书来言者皆大过。
吾子诚非佞誉诬谀之徒,直见爱甚故然耳!
始吾幼且少,为文章,以辞为工。
及长,乃知文者以明道,是固不苟为炳炳烺烺,务采色,夸声音而以为能也。
凡吾所陈,皆自谓近道,而不知道之果近乎?远乎?吾子好道而可吾文,或者其于道不远矣。
故吾每为文章,未尝敢以轻心掉之,惧其剽而不留也;未尝敢以怠心易之,惧其弛而不严也;未尝敢以昏气出之,惧其昧没而杂也;未尝敢以矜气作之,惧其偃蹇而骄也。
正月二十一日,某顿首十八丈退之侍者前:获书言史事,云具《与刘秀才书》,及今乃见书稿,私心甚不喜,与退之往年言史事甚大谬。
若书中言,退之不宜一日在馆下,安有探宰相意,以为苟以史荣一韩退之耶?若果尔,退之岂宜虚受宰相荣己,而冒居馆下,近密地,食奉养,役使掌故,利纸笔为私书,取以供子弟费?古之志于道者,不若是。
且退之以为纪录者有刑祸,避不肯就,尤非也。
史以名为褒贬,犹且恐惧不敢为;设使退之为御史中丞大夫,其褒贬成败人愈益显,其宜恐惧尤大也,则又扬扬入台府,美食安坐,行呼唱于朝廷而已耶?在御史犹尔,设使退之为宰相,生杀出入,升黜天下土,其敌益众,则又将扬扬入政事堂,美食安坐,行呼唱于内庭外衢而已耶?何以异不为史而荣其号、利其禄者也?
又言“不有人祸,则有天刑”。
若以罪夫前古之为史者,然亦甚惑。
凡居其位,思直其道。
道苟直,虽死不可回也;如回之,莫若亟去其位。
孔子之困于鲁、卫、陈、宋、蔡、齐、楚者,其时暗,诸侯不能行也。
其不遇而死,不以作《春秋》故也。
当其时,虽不作《春秋》,孔子犹不遇而死也。
若周公、史佚,虽纪言书事,独遇且显也。
又不得以《春秋》为孔子累。
范晔悖乱,虽不为史,其宗族亦赤。
司马迁触天子喜怒,班固不检下,崔浩沽其直以斗暴虏,皆非中道。
左丘明以疾盲,出于不幸。
子夏不为史亦盲,不可以是为戒。
其余皆不出此。
是退之宜守中道,不忘其直,无以他事自恐。
退之之恐,唯在不直、不得中道,刑祸非所恐也。
凡言二百年文武士多有诚如此者。
今退之曰:我一人也,何能明?则同职者又所云若是,后来继今者又所云若是,人人皆曰我一人,则卒谁能纪传之耶?如退之但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同职者、后来继今者,亦各以所闻知孜孜不敢怠,则庶几不坠,使卒有明也。
不然,徒信人口语,每每异辞,日以滋久,则所云“磊磊轩天地”者决必沉没,且乱杂无可考,非有志者所忍恣也。
果有志,岂当待人督责迫蹙然后为官守耶?
又凡鬼神事,渺茫荒惑无可准,明者所不道。
退之之智而犹惧于此。
今学如退之,辞如退之,好议论如退之,慷慨自谓正直行行焉如退之,犹所云若是,则唐之史述其卒无可托乎!明天子贤宰相得史才如此,而又不果,甚可痛哉!退之宜更思,可为速为;果卒以为恐惧不敢,则一日可引去,又何以云“行且谋”也?今人当为而不为,又诱馆中他人及后生者,此大惑已。
不勉己而欲勉人,难矣哉!
【上篇】
世之言天者二道焉。
拘于昭昭者,则曰:“天与人实影响:祸必以罪降,福必以善徕,穷厄而呼必可闻,隐痛而祈必可答,如有物的然以宰者。
”故阴骘之说胜焉。
泥于冥冥者,则曰:“天与人实剌异:霆震于畜木,未尝在罪;春滋乎堇荼,未尝择善;跖、蹻介焉而遂,孔、颜焉而厄,是茫乎无有宰者。
”故自然之说胜焉。
余友河东解人柳子厚作《天说》,以折韩退之之言,文信美矣,盖有激而云,非所以尽天人之际。
故余作《天论》,以极其辩云。
大凡入形器者,皆有能有不能。
天,有形之大者也;人,动物之尤者也。
天之能,人固不能也;人之能,天亦有所不能也。
故余曰:天与人交相胜耳。
其说曰:天之道在生植,其用在强弱;人之道在法制,其用在是非。
阳而阜生,阴而肃杀;水火伤物,木坚金利;壮而武健,老而耗眊,气雄相君,力雄相长:天之能也。
阳而爇树,阴而揫敛;防害用濡,禁焚用光;斩材窾坚,液矿硎铓;义制强讦,礼分长幼;右贤尚功,建极闲邪:人之能也。
人能胜乎天者,法也。
法大行,则是为公是,非为公非,天下之人蹈道必赏,违之必罚。
当其赏,虽三旌之贵,万种之禄,处之咸曰宜。
何也?为善而然也。
当其罚,虽族属之夷,刀锯之惨,处之咸曰宜。
何也?为恶而然也。
故其人曰:“天何预乃事耶?唯告虔报本,肆类授时之礼,曰天而已矣。
福兮可以善取,祸兮可以恶召,奚预乎天邪?”
法小弛则是非驳,赏不必尽善,罚不必尽恶。
或贤而尊显,时以不肖参焉;或过而僇辱,时以不辜参焉。
故其人曰:“彼宜然而信然,理也;彼不当然而固然,岂理邪?天也。
福或可以诈取,而祸或可以苟免。
”人道驳,故天命之说亦驳焉。
法大弛,则是非易位,赏恒在佞,而罚恒在直,义不足以制其强,刑不足以胜其非,人之能胜天之具尽丧矣。
夫实已丧而名徒存,彼昧者方挈挈然提无实之名,欲抗乎言天者,斯数穷矣。
故曰:天之所能者,生万物也;人之所能者,治万物也。
法大行,则其人曰:“天何预人邪,我蹈道而已。
”法大弛,则其人曰:“道竟何为邪?任人而已。
”法小弛,则天人之论驳焉。
今以一己之穷通,而欲质天之有无,惑矣!余曰:天恒执其所能以临乎下,非有预乎治乱云尔;人恒执其所能以仰乎天,非有预乎寒暑云尔;生乎治者人道明,咸知其所自,故德与怨不归乎天;生乎乱者人道昧,不可知,故由人者举归乎天,非天预乎人尔。
【中篇】
或曰:“子之言天与人交相胜,其理微,庸使户晓,盍取诸譬焉。

刘子曰:“若知旅乎?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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