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字文远。
雁门马邑人也。
本聂壹之后,以避怨变姓。
少为郡吏。
汉末,并州刺史丁原以辽武力过人,召为从事,使将兵诣京都。
何进遣诣河北募兵,得千余人。
还,进败,以兵属董卓。
卓败,以兵属吕布,迁骑都尉。
布为李傕所败,从布东奔徐州,领鲁相,时年二十八。
太祖破吕布于下邳,辽将其众降,拜中郎将,赐爵关内侯。
数有战功,迁裨将军。
袁绍破,别遣辽定鲁国诸县。
与夏侯渊围昌豨于东海,数月粮尽,仪引军还,辽谓渊曰:“数日已来,每行诸围,豨辄属目视辽。
又其射矢更稀,此必豨计犹豫,故不力战。
辽欲挑与语,傥可诱也?”乃使谓豨曰:“公有命,使辽传之。
”豨果下与辽语,辽为说“太祖神武,方以德怀四方,先附者受大赏”。
豨乃许降。
辽遂单身上三公山,入豨家,拜妻子。
豨欢喜,随诣太祖。
太祖遣豨还,责辽曰:“此非大将法也。
”辽谢曰:“以明公威信着于四海,辽奉圣旨,豨必不敢害故也。
”从讨袁谭、袁尚于黎阳,有功,行中坚将军。
从攻尚于邺,尚坚守不下。
太祖还许,使辽与乐进拔阴安,徙其民河南。
复从攻邺,邺破,辽别徇赵国、常山,招降缘山诸贼及黑山孙轻等。
从攻袁谭,谭破,别将徇海滨,破辽东贼柳毅等。
还邺,太祖自出迎辽,引共载,以辽为荡寇将军。
复别击荆州,定江夏诸县,还屯临颖,封都亭侯。
从征袁尚于柳城,率与虏遇,辽劝太祖战,气甚奋,太祖壮之,自以所持麾授辽。
遂击,大破之,斩单干踏顿。
时荆州未定,复遣辽屯长社。
临发,军中有谋反者,夜惊乱起火,一军尽扰。
辽谓左右曰:“勿动。
是不一营尽反,必有造变者,欲以动乱人耳。
”乃令军中,其不反者安坐。
辽将亲兵数十人,中阵而立。
有顷定,即得首谋者杀之。
陈兰、梅成以氐六县叛,太祖遣于禁、臧霸等讨成,辽督张合、牛盖等讨兰。
成伪降禁,禁还。
成遂将其众就兰,转入灊山。
灊中有天柱山,高峻二十余里,道险狭,步径裁通,兰等壁其上。
辽欲进,诸将曰:“兵少道险,难用深入。
”辽曰:“此所谓一与一,勇者得前耳。
”遂进到山下安营,攻之,斩兰、成首,尽虏其众。
太祖论诸将功,曰:“登天山,履峻险,以取兰、成,荡寇功也。
”增邑,假节。
太祖既征孙权还,使辽与乐进、李典等将七千余人屯合肥。
太祖征张鲁,教与护军薛悌,署函边曰“贼至乃发”。
俄而权率十万众围合肥,乃共发教,教曰:“若孙权至者,张、李将军出战;乐将军守,护军匆得与战。
”诸将皆疑。
辽曰:“公远征在外,比救至,彼破我必矣。
是以教指及其未合逆击之,折其盛势,以安众心
刘馥字元颖,沛国相人也。
避乱扬州,建安初,说袁术将戚寄、秦翊,使率众与俱诣太祖。
太祖悦之,司徒辟为掾。
后孙策所置庐江太守李述,攻杀扬州刺史严象,庐江梅乾、雷绪、陈兰等聚数众万在江、淮间,郡县残破。
太祖方有袁绍之难,谓馥可任以东南之事,遂表为扬州刺史。
馥既受命,单马造合肥空城,建立州治。
南怀绪等,皆安集之,贡献相继。
数年中恩化大行,百姓乐其政,流民越江山而归者以万数。
于是聚诸生,立学校,广屯田,兴治芍陂及茹陂、七门、吴塘诸堨以溉稻田,官民有畜。
又商为城垒,多积木石,编作草苫数千万枚,益贮鱼膏数千斛,为战守备。
建安十三年卒。
孙权率十万众攻围合肥城百余日,时天连雨,城欲崩,于是以苫蓑覆之,夜然脂照城外,视贼所作而为备,贼以破走。
扬州士民益追思之,以为虽董安于之守晋阳,不能过也。
及陂塘之利,至今为用。
馥子靖,黄初中从黄门侍郎迁庐江太守,诏曰:“卿父昔为彼州,今卿复据此郡,可谓克负荷者也。
”转在河内,迁尚书,赐爵关内侯,出为河南尹。
散骑常侍应璩书与靖曰:“入作纳言,出临京任。
富民之术,日引月长。
藩落高峻,绝穿窬之心。
五种别出,远水火之灾。
农器必具,无失时之阙。
蚕麦有苫备之用,无雨湿之虞。
封符指期,无流连之吏。
鳏寡孤独,蒙廪振之实。
加之以明擿幽微,重之以秉宪不挠;有司供承王命,百里垂拱仰办。
虽昔赵、张、三王之治,未足以方也。
”靖为政类如此。
初虽如碎密,终于百姓便之,有馥遗风。
母丧去官,后为大司农卫尉,进封广陆亭侯,邑三百户。
上疏陈儒训之本曰:“夫学者,治乱之轨仪,圣人之大教也。
自黄初以来,崇立太学二十余年,而寡有成者,盖由博士选轻,诸生避役,高门子弟,耻非其伦,故无学者。
虽有其名而无其人,虽设其教而无其功。
直高选博士,取行为人表,经任人师者,掌教国子。
依遵古法,使二千石以上子孙,年从十五,皆入太学。
明制黜陟荣辱之路,其经明行修者,则进之以崇德;荒教废业者,则退之以惩恶;举善而教不能则劝,浮华交游,不禁自息矣。
阐弘大化,以绥未宾;六合承风,远人来格。
此圣人之教,致治之本也。

后迁镇北将军,假节都督河北诸军事。
靖以“经常之大法,莫善于守防,使民夷有别。

遂开拓边守,屯据险要。
又修广戾陵渠大堨,水溉灌蓟南北;三更种稻,边民利之。
嘉平六年薨,迫赠征北将军,进封建成乡侯,谥曰景侯。
子熙嗣。
司马朗字伯达,河内温人也。
九岁,人有道其父字者,朗曰:“慢人亲者,不敬其亲者
王粲字仲宣,山阳高平人也。
曾祖父龚,祖父畅,皆为汉三公。
父谦,为大将军何进长史。
进以谦名公之胄,欲与为婚。
见其二子,使择焉。
谦弗许。
以疾免,卒于家。
献帝西迁,粲徙长安,左中郎将蔡邕见而奇之。
时邕才学显着,贵重朝廷,常车骑填巷,宾客盈坐。
闻粲在门,倒屣迎之。
粲至,年既幼弱,容状短小,一坐尽惊。
邕曰:“此王公孙也,有异才,吾不如也。
吾家书籍文章,尽当与之。
”年十七,司徒辟,诏除黄门侍郎,以西京扰乱,皆不就。
乃之荆州依刘表。
表以粲貌寝而体弱通侻,不甚重也。
表卒。
粲劝表子琮,令归太祖。
太祖辟为丞相掾,赐爵关内侯。
太祖置酒汉滨,粲奉觞贺曰:“方今袁绍起河北,仗大众,志兼天下,然好贤而不能用,故奇士去之。
刘表雍容荆楚,坐观时变,自以为西伯可规。
士之避乱荆州者,皆海内之俊杰也。
表不知所任,故国危而无辅。
明公定冀州之日,下车即缮其甲卒,收其豪杰而用之,以横行天下。
及平江、汉,引其贤俊而置之列位,使海内回心,望风而愿治,文武并用,英雄毕力,此三王之举也。
”后迁军谋祭酒。
魏国既建,拜侍中。
博物多识,问无不对。
时旧仪废弛,兴造制度,粲恒典之。
初,粲与人共行,读道边碑。
人问曰:“卿能谙诵乎?”曰:“能。
”固使背而诵之,不失一字。
观人围棋,局坏,粲为覆之。
棋者不信,以帊盖局,使更以他局为之。
用相比较,不误一道。
其强记默识如此。
性善算,作算术,略尽其理。
善属文,举笔便成,无所改定,时人常以为宿构。
然正复精意覃思,亦不能加也。
着诗、赋、论、议垂六十篇。
建安二十一年,从征吴。
二十二年春,道病卒,时年四十一。
粲二子,为魏讽所引,诛。
后绝。
始文帝为五官将,及平原侯植皆好文学。
粲与北海徐干字伟长,广陵陈琳字孔璋,陈留阮瑀字元瑜,汝南应玚字德琏,东平刘帧宇公干并见友善。
干为司空军谋祭酒掾属,五官将文学。
琳前为何进主簿。
进欲诛诸宦官,太后不听,进乃召四方猛将,并使引兵向京城,欲以劫恐太后。
琳谏进曰:“《易》称‘即鹿无虞’。
谚有‘掩目捕雀’。
夫微物尚不可欺以得志,况国之大事,其可以诈立乎?今将军总皇威,握兵要,龙骧虎步,高下在心。
以此行事,无异于鼓洪炉以燎毛发。
但当速发雷霆,行权立断,违经合道,天人顺之;而反释其利器,更征于他。
大兵合聚,强者为雄,所谓倒持干戈,授人以柄。
必不成功,只为乱阶。
”进不纳其言,竟以取祸。
琳避难冀州,袁绍使典文章。
袁氏败,琳归太祖。
太祖谓曰:“卿昔为本初移书,
武皇帝二十五男:卞皇后生文皇帝、任城威王彰、陈思王植、萧怀王熊,刘夫人生丰愍王昂、相殇王铄,环夫人生邓哀王冲、彭城王据、燕王宇,杜夫人生沛穆王林、中山恭王衮,秦夫人生济阳怀王玹、陈留恭王峻,尹夫人生范阳闵王矩,王昭仪生赵王干,孙姬生临邑殇公子上、楚王彪、刚殇公子勤,李姬生谷城殇公子乘、郿戴公子整、灵殇公子京,周姬生樊安公均,刘姬生广宗殇公子棘,宋姬生东平灵王徽,赵姬生乐陵王茂。
丰愍王昂字子修。
弱冠举孝廉。
随太祖南征,为张绣所害。
无子。
黄初二年追封,谥曰丰悼公。
三年,以樊安公均子琬奉昂后,封中都公。
其年徙封长子公。
五年,追加昂号曰丰悼王。
太和三年改昂谥曰愍王。
嘉平六年,以琬袭昂爵为丰王。
正元、景元中,累增邑,并前二千七百户。
琬薨,谥曰恭王。
于廉嗣。
相殇王铄,早薨,太和三年追封谥。
青龙元年,子愍王潜嗣,其年薨。
二年,子怀王偃嗣,邑二千五百户,四年薨。
无子,国除。
正元二年,以乐陵王茂子阳都乡公竦继铄后。
邓哀王冲字仓舒。
少聪察岐嶷,生五六岁,智意所及,有若成人之智。
时孙权曾致巨象,太祖欲知其斤重,访之群下,咸莫能出其理。
冲曰:“置象大船之上,而刻其水痕所至,称物以载之,则校可知矣。
”太祖大锐,即施行焉。
时军国多事,用刑严重。
太祖马鞍在库,而为鼠所啮,库吏惧必死,议欲面缚首罪,犹惧不免。
冲谓曰:“待三日中,然后自归。
”冲于是以刀穿单衣,如鼠啮者,谬为失意,貌有愁色。
太祖问之,冲对曰:“世俗以为鼠啮衣者,其主不吉。
今单衣见啮,是以忧戚。
”太祖曰:“此妄言耳,无所苦也。
”俄而库吏以啮鞍闻,太祖笑曰:“儿衣在侧,尚啮,况鞍县柱手?”
一无所问。
冲仁爱识达,皆此类也。
凡应罪戳,而为冲微所辩理,赖以济宥者,前后数十。
太祖数对群臣称述,有欲传后意。
年十三,建安十三年疾病,太祖亲为请命。
及亡,哀甚。
文帝宽喻太祖,太祖曰:“此我之不幸,而汝曹之幸也。
”言则流涕,为聘甄氏亡女与合葬,赠骑都尉印绶,命宛侯据子琮奉冲后。
二十二年,封琮为邓侯。
黄初二年,追赠谥冲曰邓哀候,又追加号为公。
三年,进琮爵,徙封冠军公。
四年,徙封己氏公。
太和五年,加冲号曰邓哀王。
景初元年,琮坐于中尚方作禁物,削户三百,贬爵为都乡侯。
三年,复为己氏公。
正始七年,转封平阳公。
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井前千九百户。
彭城王据,建安十年封范阳侯。
二十二年,徙封宛侯。
黄初二年,进爵为公。
三年,为章陵王,
桓阶字伯绪,长沙临湘人也。
仕郡功曹。
太守孙坚举阶孝廉,除尚书郎。
父丧还乡里。
会坚击刘表战死,阶冒难诣表乞坚丧,表义而与之。
后太祖与袁绍相拒于官渡,表举州以应绍。
阶说其太守张羡,曰:“夫举事而不本于义,未有不败者也。
故齐桓率诸侯以尊周,晋文逐叔带以纳王。
今袁氏反此,而刘牧应之,取祸之道也。
明府必欲立功明义,全福远祸,不宜与之同也。
”羡曰:“然则何向而可?”阶曰:“曹公虽弱,仗义而起,救朝廷之危,奉王命而讨有罪,孰敢不服?今若举四郡保三江以待其来,而为之内应,不亦可乎!”羡曰:“善。
”乃举长沙及旁三郡以拒表,遣使诣太祖。
太祖大悦。
会绍与太祖连战,军未得南。
而表急攻羡,羡病死。
城陷,阶遂自匿。
久之,刘表辟为从事祭酒,欲妻以妻妹蔡氏。
阶自陈已结婚,拒而不受,因辞疾告退。
太祖定荆州,闻其为张羡谋也。
异之,辟为丞相掾主簿,迁赵郡太守。
魏国初建,为虎贲中郎将、恃中。
时太子未定,而临菑侯植有宠。
阶数陈文帝德优齿长,宜为储副,公规密谏,前后恳至。
又毛玠、徐奕以刚蹇少党,而为西曹掾丁仪所不善,仪屡言其短,赖阶左右以自全保。
其将顺匡救,多此类也。
迁尚书,典选举。
曹仁为关羽所围,太祖遣徐晃救之,不解。
太祖欲自南征,以问群下。
群下皆谓:“王不亟行,今败矣。
”阶独曰:“大王以仁等为足以料事势不也?”曰:“能。
”“大王恐二人遗力邪?”曰:“不。
”“然则何为自往?”曰:“吾恐虏众多,而晃等势不便耳。
”阶曰:“今仁等处重围之中而守死无贰者,诚以大王远为之势也。
夫居万死之地,必有死争之心。
内怀死争,外有强救,大王案六军以示余力,何忧于败而欲自往?”大祖善其言,驻军于摩陂。
贼遂退。
文帝践阼,迁尚书令,封高乡亭侯,加侍中。
阶疾病,帝自临省,谓曰:“吾方托六尺之孤,寄天下之命于卿。
勉之!”徙封安乐乡侯,邑六百户,又赐阶三子爵关内侯。
佑以嗣子不封,病卒,又追赠关内侯。
后阶疾笃,遣使者即拜太常,薨,帝为之流涕,谥曰贞侯。
子嘉嗣。
以阶弟纂为散骑侍郎,赐爵关内侯。
嘉尚升迁亭公主,会嘉平中,以乐安太守与吴战于东关,军败,没。
谥曰壮侯。
子翊嗣。
陈群字长文,颖川许昌人也。
祖父实,父纪,叔父湛,皆有盛名。
群为儿时,实常奇异之,谓宗人父老曰:“此儿必兴吾宗。
”鲁国孔融高才倔傲,年在纪、群之间,先与纪友,后与群交,更为纪拜,由是显名。
刘备临豫州,辟群为别驾。
时陶谦病死,徐州迎备,备欲往。
群说备曰:“袁术尚强,今
韩暨字公至,南阳堵阳人也。
同县豪右陈茂,谮暨父兄,几至大辟。
暨阳不以为言,庸赁积资,阴结死士,遂追呼寻禽茂,以首祭父墓,由是显名。
举孝廉,司空辟,皆不就。
乃变名姓,隐居避乱鲁阳山中。
山民合党,欲行寇掠。
暨散家财以供牛酒,请其渠帅,为陈安危。
山民化之,终不为害。
避袁术命召,徙居山都之山。
荆州牧刘表礼辟,遂遁逃,南居孱陵界,所在见敬爱,而表深恨之。
暨惧,应命,除宜城长。
太祖平荆州,辟为丞相士曹属。
后迁乐陵太守,徙监冶谒者,旧时冶作马排,每一熟石用马百匹;更作人排,又费功力。
暨乃因长流为水排,计其利益,三倍于前。
在职七年,器用充实。
制书褒叹,就加司金都尉,班亚九卿。
文帝践阼,封宜城亭侯。
黄初七年,迁太常,进封南乡亭侯,邑二百户。
时新都洛阳,制度未备,而宗庙主杨皆在邺都,暨奏请迎邺四庙神主,建立洛阳庙,四时蒸尝,亲奉粢盛。
祟明正礼,废去淫祀,多所匡正。
在官八年,以疾逊位。
景初二年春,诏曰:“太中大夫韩暨,澡身浴德,志节高洁,年逾八十。
守道弥固,可谓纯笃,老而益劭者也。
其以暨为司徒。
”夏四月薨,遗令敛以时服,葬为土藏。
谥曰恭侯。
子肇嗣。
肇薨,于邦嗣。
崔林字德儒,清河东武城人也。
少时晚成,宗族莫知,惟从兄琰异之。
太祖定冀州,召除邬长,贫无车马,单步之官。
太祖征壶关,问长吏德政最者,并州刺史张陟以林对,于是擢为冀州主簿,徙署别驾、丞相掾属。
魏国既建,稍迁御史中丞。
文帝践阼,拜尚书,出为幽州刺史。
北中郎将吴质统河北军事,涿郡太守王雄谓林别驾曰:“吴中郎将,上所亲重,国之贵臣也。
仗节统事,州郡莫不奉笺致敬,而崔使君初不与相闻。
若以边塞不修斩卿,使君宁能护卿邪?”别驾具以白林。
林曰:“刺史视去此州如脱屣,宁当相累邪?此州与胡虏接,宜镇之以静,扰之则动其逆心,特为国家生北顾忧,以此为寄。
”在官一期,寇窃寝息。
犹以不事上司,左迁河间太守,清论多为林怨也。
迁大鸿胪。
龟兹王遣侍子来朝,朝廷嘉其远至,褒赏其王甚厚。
余国各遣子来朝,间使连属,林恐所遗或非真的。
权取疏属贾胡,因通使命,利得印绶。
而道路护送,所损滋多。
劳所养之民,资无益之事,为夷狄所笑,此囊时之所患也。
乃移书炖煌喻指,并录前世待遇诸国丰约故事,使有恒常。
明帝即位,赐爵关内侯,转光禄勋、司隶校尉。
属郡皆罢非法除过员吏。
林为政推诚,简存大体,是以去后每辄见思。
散骑常侍刘劭作《考课论》,制下百僚。
林议曰:“案《周
和洽字阳土,汝南西平人也。
举孝廉,大将军辟,皆不就。
袁绍在冀州,遣使迎汝南士大夫。
洽独以“冀州土平民强,英桀所利,四战之地。
本初乘资,虽能强大,然雄豪方起,全未可必也。
荆州刘表无他远志,爱人乐士,土地险阻,山夷民弱,易依倚也。
”遂与亲旧惧南从表,表以上客待之。
洽曰:“所以不从本初,辟争地也。
昏世之主,不可黜近,久而阽危,必有谗慝间其中者。
”遂南度武陵。
太祖定荆州,辟为丞相掾属。
时毛玠、崔琰并以忠清干事,其选用先尚俭节。
洽言曰:“天下大器,在位与人,不可以一节俭也。
俭素过中,自以处身则可,以此节格物,所失或多。
今朝廷之仪,吏有着新衣、乘好车者,谓之不清。
长吏过营,形容不饰,衣裘敝坏者,谓之廉洁。
至令士大夫故污辱其衣,藏其舆服。
朝府大吏,或自挈壶餐以入官寺。
夫立教观俗,贵处中庸,为可继也。
今崇一概难堪之行以检殊涂,勉而为之,必有疲瘁。
古之大教,务在通人情而已。
凡激诡之行,则容隐伪矣。

魏国既建、为侍中。
后有白毛玠谤毁太祖,太祖见近臣,怒甚。
洽陈玠素行有本,求案实其事。
罢朝,太祖令曰:“今言事者白玠不但谤吾也,乃复为崔琰觖望。
此损君臣恩义,妄为死友怨叹,殆不可忍也。
昔萧、曹与高祖并起微贱,致功立勋。
高祖每在屈笮,二相恭顺,臣道益彰,所以祚及后世也。
和侍中比求实之,所以不听,欲重参之耳。
”洽对曰:“如言事者言,玠罪过深重,非天地所覆载。
臣非敢曲理玠以枉大伦也,以玠出群吏之中。
特见拔擢,显在首职,历年荷宠,刚直忠公,为众所惮,不宜有此。
然人情难保,要宜考核,两验其实。
今圣恩垂含垢之仁,不忍致之于理,更使曲直之分不明,疑自近始。
“太祖曰:”所以不考,欲两全玠及言事者耳。
“洽对曰:”玠信有谤主之言,当肆之市朝;若玠无此,言市者加诬大臣以误主听;二者不加检核,臣窃不安。
“太祖曰:”方有军事,安可受人言便考之邪?狐射姑刺阳处父于朝,此为君之诫也。

太祖克张鲁,洽陈便宜以时拔军徙民,可省置守之费。
太祖未纳,其后竟徙民弃汉中。
出为郎中令。
文帝践阼,为光禄勋,封安城亭侯。
明帝即位,进封西陵乡侯,邑二百户。
太和中,散骑常侍高堂隆奏:“时风不至,而有休废之气,必有司不勤职事以失天常也。
”诏书谦虚引咎,博咨异同。
洽以为‘民稀耕少,浮食者多。
国以民为本,民以谷为命。
故废一时之农,则失育命之本。
是以先王务蠲烦费,以专耕农。
自春夏以来,民穷于役,农业有废,百姓嚣然,时风不至,未必不由此
任城威王彰,字子文。
少善射御,膂力过人,手格猛兽,不避险阻。
数从征伐,志意慷慨。
太祖尝抑之曰:“汝不念读书慕圣道,而好乘汗马击剑,此一夫之用,保足贵也!”课彰读《诗》、《书》,彰谓左右曰:“丈夫一为卫、霍,将十万骑驰沙漠,驱戎狄,立功建号耳,何能作博士邪?”太祖尝问诸子所好,使各言其志。
彰曰:“好为将”。
太祖曰:“为将奈何?”对曰:“被坚执锐,临难不顾,为士卒先;赏必行,罚必信。
”太祖大笑。
建安二十一年,封鄢陵侯。
二十三年,代郡乌丸反,以彰为北中郎将,行骁骑将军。
临发,太祖戒彰曰:“居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动以王法从事,尔其戒之。
”彰北征,入涿郡界,叛胡数千骑卒至。
时兵马未集,唯有步卒千人,骑数百匹。
用田豫计,固守要隙,虏乃退散。
彰追之,身自搏战,射胡骑,应弦而倒者前后相属。
战过半日,彰铠中数箭,意气益厉,乘胜遂北,至于桑干,去代二百余里。
长史诸将皆以为新涉远,士马疲顿,以受节度不得过代,不可深近,违令轻敌。
彰曰:“率师而行,唯利所在,何节度乎?胡走未远,追之必破。
从令纵敌,非良将也。
”遂上马,令军中:“后出者斩。
”一日一夜与虏相及,击,大破之,斩首获生以千数。
彰乃倍常科大赐将士,将士无不悦喜。
时鲜卑大人柯比能将数万骑观望强弱,见彰力战,所向皆破,乃请服。
北方悉平。
时太祖在长安,召彰诣行在所。
彰自代过邺,太子谓彰曰:“卿新有功,今西见上,宜勿自伐,应对常若不足者。
”彰到,如太子言,归功诸将。
太祖喜,持彰须曰:“黄须儿竟大奇也!”
太祖东还,以彰行越骑将军,留长安。
太祖至洛阳,得疾,驿召彰,未至,太祖崩。
文帝即王位,彰与诸侯就国。
诏曰:“先王之道,庸勋亲亲,并建母弟,开国承家,故能藩屏大宗,御侮厌难。
彰前受命北伐,清定朔土,厥功茂焉。
增邑五千,并前万户。

黄初二年,进爵为公。
三年,立为任城王。
四年,朝京都,疾薨于邸,谥曰威。
至葬,赐銮辂、龙旗,虎贲百人,如汉东平王故事。
子楷嗣,徙封中牟。
五年,改封任城县。
太和六年,复改封任城国,食五县二千五百户。
青龙三年,楷坐私遣官属诣中尚方作禁物,削县二千户。
正始七年,徙封济南,三千户。
正元、景元初,连增邑,凡四千四百户。
陈思王植字子建。
年十岁余,诵读《诗》,《论》及辞赋数十万言,善属文。
太祖尝视其文,谓植曰:“汝倩人邪?”植跪曰:“言出为沦,下笔成章,顾当面试,奈何倩人?”时邺铜爵台新成,太祖悉将诸子登台,使
徐邈宇景山,燕国苏人也。
太祖平河朔,召为丞相军谋掾,试守奉高令,人为东曹议令史。
魏国初建,为尚书郎。
时科禁酒,而邈私饮至于沉醉。
校事赵达问以曹事,邈曰:“中圣人。
”达白之太祖,太祖甚怒。
度辽将军鲜于辅进曰:“平日醉客谓酒清者为圣人,浊者为贤人,邈性修慎,偶醉言耳。
”竟坐得免刑。
后领陇西太守,转为南安。
文帝践阼,历谯相,平阳、安平太守,颖川典农中郎将,所在着称,赐爵关内侯。
车驾幸许昌,问邈曰:“颇复中圣人不?”邈对曰:“昔子反毙于谷阳,御叔罚于饮酒,臣嗜同二子,不能自惩,时复中之。
然宿瘤以丑见传,而臣以醉见识。
”帝大笑,顾左右曰:“名不虚立。
”迁抚军大将军军师。
明帝以凉州绝远,南接蜀寇,以邈为凉州刺史,使持节领护羌校尉。
至,值诸葛亮出祁山。
陇右三郡反,邈辄遣参军及金城太守等击南安贼,破之。
河右少雨,常苦乏谷,邈上修武威、酒泉盐池以收虏谷,又广开水田,募贫民佃之,家家丰足,仓库盈溢。
乃支度州界军用之余,以市金帛犬马,通供中国之费。
以渐收敛民间私仗,藏之俯库。
然后率以仁义,立学明训,禁厚葬,断淫祀,进善黜恶,风化大行,百姓归心焉。
西域流通,荒戎入贡,皆邈勋也。
讨叛羌柯吾有功,封都亭侯,邑三百户,加建威将军。
邈与羌、胡从事,不问小过。
若犯大罪,先告部帅。
使知,应死者乃斩以徇,是以信服畏威,赏赐皆散与将士,无入家者,妻子衣食不充。
天了闻而嘉之,随时供给其家。
弹邪绳枉,州界肃清。
正始元年,还为大司农。
迁为司隶校尉,百寮敬惮之。
公事去官。
后为光禄大夫,数岁即拜司空,邈叹曰:“三公论道之官,无其人则缺,岂可以老病忝之哉?”遂固辞不受。
嘉平元年,年七十八,以大夫薨于家,用公礼葬,谥曰穆侯。
子武嗣。
六年,朝廷追思情节之士,诏曰:“夫显贤表德,圣王所重。
举善而教,仲尼所美。
故司空徐邈、征东将军胡质、卫尉田豫皆服职前朝,历事四世,出统戎马,入赞庶政,忠清在公,忧国忘私,不营产业,身没之后,家无余财,朕甚嘉之。
其赐邈等家谷二千斛,钱三十万,布告天下。
”邈同郡韩观、曼游,有鉴识器干,与邈齐名,而在孙礼、卢毓先,为豫州刺史,甚有治功,卒官。
卢钦着书,称邈曰:“徐公志高行洁,才博气猛。
其施之也,高而不狷,洁而不介,博而守约,猛而能宽。
圣人以清为难,而徐公之所易也。
”右问钦:“徐公当武帝之时,人以为通,自在凉州及还京师,人以为介,何也?”钦答曰:“往者毛孝先、崔季珪等用事,贵清素之士,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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