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晉。
夏,葬鄭僖公。
鄭人侵蔡,獲蔡公子燮。
季孫宿會晉侯、鄭伯、齊人、宋人、衛人、邾人於邢丘。
公至自晉。
莒人伐我東鄙。
秋九月,大雩。
冬,楚公子貞帥師伐鄭。
晉侯使士□來聘。
【傳】八年春,公如晉,朝,且聽朝聘之數。
鄭羣公子以僖公之死也,謀子駟。
子駟先之。
夏四月庚辰,闢殺子狐、子熙、子侯、子丁。
孫擊、孫惡出奔衛。
庚寅,鄭子國、子耳侵蔡,獲蔡司馬公子燮。
鄭人皆喜,唯子產不順,曰:「小國無文德,而有武功,禍莫大焉。
楚人來討,能勿從乎?從之,晉師必至。
晉、楚伐鄭,自今鄭國不四五年,弗得寧矣。」子國怒之曰:「爾何知?國有大命,而有正卿。
童子言焉,將爲戮矣。」
五月甲辰,會於邢丘,以命朝聘之數,使諸侯之大夫聽命。
季孫宿、齊高厚、宋向戌、衛寧殖、邾大夫會之。
鄭伯獻捷於會,故親聽命。
大夫不書,尊晉侯也。
莒人伐我東鄙,以疆鄫田。
秋九月,大雩,旱也。
冬,楚子囊伐鄭,討其侵蔡也。
子駟、子國、子耳欲從楚,子孔、子蟜、子展欲待晉。
子駟曰:「《周詩》有之曰:『俟河之清,人壽幾何?兆雲詢多,職競作羅。
』謀之多族,民之多違,事滋無成。
民急矣,姑從楚以紓吾民。
晉師至,吾又從之。
敬共幣帛,以待來者,小國之道也。
犧牲玉帛,待於二競,以待強者而庇民焉。
寇不爲害,民不罷病,不亦可乎?」子展曰:「小所以事大,信也。
小國無信,兵亂日至,亡無日矣。
五會之信,今將背之,雖楚救我,將安用之?親我無成,鄙我是欲,不可從也。
不如待晉。
晉君方明,四軍無闕,八卿和睦,必不棄鄭。
楚師遼遠,糧食將盡,必將速歸,何患焉?舍之聞之:『杖莫如信。
』完守以老楚,杖信以待晉,不亦可乎?」子駟曰:「《詩》雲:『謀夫孔多,是用不集。
發言盈庭,誰敢執其咎?如匪行邁謀,是用不得於道。
』請從楚,□非也受其咎。」乃及楚平。
使王子伯駢告於晉,曰:「君命敝邑:『修而車賦,儆而師徒,以討亂略。
』蔡人不從,敝邑之人,不敢寧處,悉索敝賦,以討於蔡,獲司馬燮,獻於邢丘。
今楚來討曰:『女何故稱兵於蔡?』焚我郊保,馮陵我城郭。
敝邑之衆,夫婦男女,不皇啓處,以相救也。
翦焉傾覆,無所控告。
民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夫人愁痛,不知所庇。
民知窮困,而受盟於楚,狐也與其二三臣不能禁止。
不敢不告。」知武子使行人子員對之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行李告於寡君,而即安於楚。
君之所欲也,誰敢違君?寡君將帥諸侯以見於城下,唯君圖之!
【經】四年春王三月己酉,陳侯午卒。
夏,叔孫豹如晉。
秋七月戊子,夫人姒氏薨。
葬陳成公。
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姒。
冬,公如晉。
陳人圍頓。
【傳】四年春,楚師爲陳叛故,猶在繁陽。
韓獻子患之,言於朝曰:「文王帥殷之叛國以事紂,唯知時也。
今我易之,難哉!」
三月,陳成公卒。
楚人將伐陳,聞喪乃止。
陳人不聽命。
臧武仲聞之,曰:「陳不服於楚,必亡。
大國行禮焉而不服,在大猶有咎,而況小乎?」夏,楚彭名侵陳,陳無禮故也。
穆叔如晉,報知武子之聘也,晉侯享之。
金奏《肆夏》之三,不拜。
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
歌《鹿鳴》之三,三拜。
韓獻子使行人子員問之,曰:「子以君命,辱於敝邑。
先君之禮,藉之以樂,以辱吾子。
吾子舍其大,而重拜其細,敢問何禮也?」對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弗敢與聞。
《文王》,兩君相見之樂也,使臣不敢及。
《鹿鳴》,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
?《四牡》,君所以勞使臣也,敢不重拜?《皇皇者華》,君教使臣曰:『必諮於周。
』臣聞之:『訪問於善爲諮,諮親爲詢,諮禮爲度,諮事爲諏,諮難爲謀。
』臣獲五善,敢不重拜?」
秋,定姒薨。
不殯於廟,無櫬,不虞。
匠慶謂季文子曰:「子爲正卿,而小君之喪不成,不終君也。
君長,誰受其咎?」
初,季孫爲己樹六檟於蒲圃東門之外。
匠慶請木,季孫曰:「略。」匠慶用蒲圃之檟,季孫不御。
君子曰:「《志》所謂『多行無禮,必自及也』,其是之謂乎!」
冬,公如晉聽政,晉侯享公。
公請屬鄫,晉侯不許。
孟獻子曰:「以寡君之密邇於仇讎,而願固事君,無失官命。
鄫無賦於司馬,爲執事朝夕之命敝邑,敝邑褊小,闕而爲罪,寡君是以願藉助焉!」晉侯許之。
楚人使頓間陳而侵伐之,故陳人圍頓。
無終子嘉父使孟樂如晉,因魏莊子納虎豹之皮,以請和諸戎。
晉侯曰:「戎狄無親而貪,不如伐之。」魏絳曰:「諸侯新服,陳新來和,將觀於我,我德則睦,否則攜貳。
勞師於戎,而楚伐陳,必弗能救,是棄陳也,諸華必叛。
戎,禽獸也,獲戎失華,無乃不可乎?《夏訓》有之曰:『有窮后羿。
』」公曰:「后羿何如?」對曰:「昔有夏之方衰也,后羿自鉏遷於窮石,因夏民以代夏政。
恃其射也,不修民事而淫於原獸。
棄武羅、伯困、熊髡、龍圉而用寒浞。
寒浞,伯明氏之讒子弟也。
伯明後寒棄之,夷羿收之,信而使之,以爲己相。
浞行媚於內而施賂於外,愚弄其民而虞羿于田,樹之詐慝以取其國家,外內鹹服。
羿猶不悛,將歸自田,家衆殺而亨之,以食其
【經】三年春,楚公子嬰齊帥師伐吳。
公如晉。
夏四月壬戌,公及晉侯盟於長樗。
公至自晉。
六月,公會單子、晉侯、宋公、衛侯、鄭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
己未,同盟於雞澤。
陳侯使袁僑如會。
戊寅,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
秋,公至自會。
冬,晉荀罃帥師伐許。
【傳】三年春,楚子重伐吳,爲簡之師,克鳩茲,至於衡山。
使鄧廖帥組甲三百、被練三千以侵吳。
吳人要而擊之,獲鄧廖。
其能免者,組甲八十、被練三百而已。
子重歸,既飲至,三日,吳人伐楚,取駕。
駕,良邑也。
鄧廖,亦楚之良也。
君子謂:「子重於是役也,所獲不如所亡。」楚人以是咎子重。
子重病之,遂遇心病而卒。
公如晉,始朝也。
夏,盟於長樗。
孟獻子相,公稽首。
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懼矣。」孟獻子曰:「以敝邑介在東表,密邇仇讎,寡君將君是望,敢不稽首?」
晉爲鄭服故,且欲修吳好,將合諸侯。
使士□告於齊曰:「寡君使□,以歲之不易,不虞之不戒,寡君願與一二兄弟相見,以謀不協,請君臨之,使□乞盟。」齊侯欲勿許,而難爲不協,乃盟於耏外。
祁奚請老,晉侯問嗣焉。
稱解狐,其仇也,將立之而卒。
又問焉,對曰:「午也可。」於是羊舌職死矣,晉侯曰:「孰可以代之?」對曰:「赤也可。」於是使祁午爲中軍尉,羊舌赤佐之。
君子謂:「祁奚於是能舉善矣。
稱其仇,不爲諂。
立其子,不爲比。
舉其偏,不爲黨。
《商書》曰:『無偏無黨,王道蕩蕩。
』其祁奚之謂矣!解狐得舉,祁午得位,伯華得官,建一官而三物成,能舉善也夫!唯善,故能舉其類。
《詩》雲:『惟其有之,是以似之。
』祁奚有焉。」
六月,公會單頃公及諸侯。
己未,同盟於雞澤。
晉侯使荀會逆吳子於淮上,吳子不至。
楚子辛爲令尹,侵欲於小國。
陳成公使袁僑如會求成,晉侯使和組父告於諸侯。
秋,叔孫豹及諸侯之大夫及陳袁僑盟,陳請服也。
晉侯之弟揚幹亂行於曲樑,魏絳戮其僕。
晉侯怒,謂羊舌赤曰:「合諸侯以爲榮也,揚幹爲戮,何辱如之?必殺魏絳,無失也!」對曰:「絳無貳志,事君不闢難,有罪不逃刑,其將來辭,何辱命焉?」言終,魏絳至,授僕人書,將伏劍。
士魴、張老止之。
公讀其書曰:「日君乏使,使臣斯司馬。
臣聞師衆以順爲武,軍事有死無犯爲敬。
君合諸侯,臣敢不敬?君師不武,執事不敬,罪莫大焉。
臣懼其死,以及揚幹,無所逃罪。
不能致訓,至於用金戊。
臣之罪重,敢有不從,以怒君心,請歸死於司寇。」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親愛也。
吾子之討,軍
【經】十有二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我東鄙,圍臺。
季孫宿帥師救臺,遂入鄆。
夏,晉侯使士魴來聘。
秋九月,吳子乘卒。
冬,楚公子貞帥師侵宋。
公如晉。
【傳】十二年春,莒人伐我東鄙,圍臺。
季武子救臺,遂入鄆,取其鍾以爲公盤。
夏,晉士魴來聘,且拜師。
秋,吳子壽夢卒。
臨於周廟,禮也。
凡諸侯之喪,異姓臨於外,同姓於宗廟,同宗於祖廟,同族於禰廟。
是故魯爲諸姬,臨於周廟。
爲邢、凡、蔣、茅、胙、祭臨於周公之廟。
冬,楚子囊、秦庶長無地伐宋,師於揚樑,以報晉之取鄭也。
靈王求後於齊。
齊侯問對於晏桓子,桓子對曰:「先王之禮辭有之,天子求後於諸侯,諸侯對曰:『夫婦所生若而人。
妾婦之子若而人。
』無女而有姊妹及姑姊妹,則曰:『先守某公之遺女若而人。
』」齊侯許昏,王使陰裏逆之。
公如晉,朝,且拜士魴之辱,禮也。
秦嬴歸於楚。
楚司馬子庚聘於秦,爲夫人寧,禮也。
【經】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季孫宿、叔老會晉士□、齊人、宋人、衛人、鄭公孫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會吳於向。
二月乙朔,日有食之。
夏四月,叔孫豹會晉荀偃、齊人、宋人、衛北宮括、鄭公孫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
己未,衛侯出奔齊。
莒人侵我東鄙。
秋,楚公子貞帥師伐吳。
冬,季孫宿會晉士□、宋華閱、衛孫林父、鄭公孫蠆、莒人、邾人於戚。
【傳】十四年春,吳告敗於晉。
會於向,爲吳謀楚故也。
範宣子數吳之不德也,以退吳人。
執莒公子務婁,以其通楚使也。
將執戎子駒支。
範宣子親數諸朝,曰:「來!姜戎氏!昔秦人迫逐乃祖吾離於瓜州,乃祖吾離被苫蓋,蒙荊棘,以來歸我先君。
我先君惠公有不腆之田,與女剖分而食之。
今諸侯之事我寡君不知昔者,蓋言語漏泄,則職女之由。
詰朝之事,爾無與焉!與將執女!」對曰:「昔秦人負恃其衆,貪於土地,逐我諸戎。
惠公蠲其大德,謂我諸戎,是四嶽之裔胄也,毋是翦棄。
賜我南鄙之田,狐狸所居,豺狼所嗥。
我諸戎除翦其荊棘,驅其狐狸豺狼,以爲先君不侵不叛之臣,至於今不貳。
昔文公與秦伐鄭,秦人竊與鄭盟而舍戍焉,於是乎有殽之師。
晉御其上,戎亢其下,秦師不復,我諸戎實然。
譬如捕鹿,晉人角之,諸戎掎之,與晉踣之,戎何以不免?自是以來,晉之百役,與我諸戎相繼於時,以從執政,猶殽志也。
豈敢離逖?今官之師旅,無乃實有所闕,以攜諸侯,而罪我諸戎!我諸戎飲食衣服,不與華同,贄幣不通,言語不達,何惡之能爲?不與於會,亦無瞢焉!」賦《青蠅》而退。
宣子辭焉,使即事於會,成愷悌也。
於是,子叔齊子爲季武子介以會,自是晉人輕魯幣,而益敬其使。
吳子諸樊既除喪,將立季札。
季札辭曰:「曹宣公之卒也,諸侯與曹人不義曹君,將立子臧。
子臧去之,遂弗爲也,以成曹君。
君子曰:『能守節。
』君,義嗣也。
誰敢奸君?有國,非吾節也。
札雖不才,願附於子臧,以無失節。」固立之。
棄其室而耕。
乃舍之。
夏,諸侯之大夫從晉侯伐秦,以報櫟之役也。
晉侯待於竟,使六卿帥諸侯之師以進。
及涇,不濟。
叔向見叔孫穆子。
穆子賦《匏有苦葉》。
叔向退而具舟,魯人、莒人先濟。
鄭子蟜見衛北宮懿子曰:「與人而不固,取惡莫甚焉!若社稷何?」懿子說。
二子見諸侯之師而勸之濟,濟涇而次。
秦人毒涇上流,師人多死。
鄭司馬子蟜帥鄭師以進,師皆從之,至於棫林,不獲成焉。
荀偃令曰:「雞鳴而駕,塞井夷竈,唯餘馬首是瞻!」欒□曰:「晉國之命
【經】十年春,公會晉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世子光會吳於柤。
夏,五月甲午,遂滅逼陽。
公至自會。
楚公子貞、鄭公孫輒帥師伐宋。
晉師伐秦。
秋,莒人伐我東鄙。
公會晉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
冬,盜殺鄭公子□非、公子發、公孫輒。
戍鄭虎牢。
楚公子貞帥師救鄭。
公至自伐鄭。
【傳】十年春,會於柤,會吳子壽夢也。
三月癸丑,齊高厚相大子光以先會諸侯於鍾離,不敬。
士莊子曰:「高子相大子以會諸侯,將社稷是衛,而皆不敬,棄社稷也,其將不免乎!」
夏四月戊午,會於柤。
晉荀偃、士□請伐逼陽,而封宋向戌焉。
荀罃曰:「城小而固,勝之不武,弗勝爲笑。」固請。
丙寅,圍之,弗克。
孟氏之臣秦堇父輦重如役。
逼陽人啓門,諸侯之士門焉。
縣門發,郰人紇抉之以出門者。
狄虒彌建大車之輪而蒙之以甲以爲櫓,左執之,右拔戟,以成一隊。
孟獻子曰:「《詩》所謂『有力如虎』者也。」主人縣布,堇父登之,及堞而絕之。
隊則又縣之,蘇而覆上者三。
主人辭焉乃退,帶其斷以徇于軍三日。
諸侯之師久於逼陽,荀偃、士□請於荀罃曰:「水潦將降,懼不能歸,請班師。」知伯怒,投之以機,出於其間,曰:「女成二事而後告餘。
餘恐亂命,以不女違。
女既勤君而興諸侯,牽帥老夫以至於此,既無武守,而又欲易餘罪,曰:『是實班師,不然克矣』。
餘贏老也,可重任乎?七日不克,必爾乎取之!」五月庚寅,荀偃、士□帥卒攻逼陽,親受矢石。
甲午,滅之。
書曰「遂滅逼陽」,言自會也。
以與向戌,向戌辭曰:「君若猶辱鎮撫宋國,而以逼陽光啓寡君,羣臣安矣,其何貺如之?若專賜臣,是臣興諸侯以自封也,其何罪大焉?敢以死請。」乃予宋公。
宋公享晉侯於楚丘,請以《桑林》。
荀罃辭。
荀偃、士□曰:「諸侯宋、魯,於是觀禮。
魯有禘樂,賓祭用之。
宋以《桑林》享君,不亦可乎?」舞,師題以旌夏,晉侯懼而退入於房。
去旌,卒享而還。
及着雍,疾。
卜,桑林見。
荀偃、士□欲奔請禱焉。
荀罃不可,曰:「我辭禮矣,彼則以之。
猶有鬼神,於彼加之。」晉侯有間,以逼陽子歸,獻於武宮,謂之夷俘。
逼陽妘姓也。
使周內史選其族嗣,納諸霍人,禮也。
師歸,孟獻子以秦堇父爲右。
生秦丕茲,事仲尼。
六月,楚子囊、鄭子耳伐宋,師於訾毋。
庚午,圍宋,門於桐門。
晉荀罃伐秦,報其侵也。
衛侯救宋,師於襄牛。
鄭子展曰:「必伐衛,不然,是不與楚也。
得罪於晉,
【經】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仲孫蔑會晉欒□、宋華元、衛寧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圍宋彭城。
夏,晉韓厥帥師伐鄭,仲孫蔑會齊崔杼、曹人、邾人、杞人次於鄫。
秋,楚公子壬夫帥師侵宋。
九月辛酉,天王崩。
邾子來朝。
冬,衛侯使公孫剽來聘。
晉侯使荀罃來聘。
【傳】元年春己亥,圍宋彭城。
非宋地,追書也。
於是爲宋討魚石,故稱宋,且不登叛人也,謂之宋志。
彭城降晉,晉人以宋五大夫在彭城者歸,置諸瓠丘。
齊人不會彭城,晉人以爲討。
二月,齊大子光爲質於晉。
夏五月,晉韓厥、荀偃帥諸侯之師伐鄭,入其郛,敗其徒兵於洧上。
於是東諸侯之師次於鄫,以待晉師。
晉師自鄭以鄫之師侵楚焦夷及陳,晉侯、衛侯次於戚,以爲之援。
秋,楚子辛救鄭,侵宋呂、留。
鄭子然侵宋,取犬丘。
九月,邾子來朝,禮也。
冬,衛子叔、晉知武子來聘,禮也。
凡諸侯即位,小國朝之,大國聘焉,以繼好結信,謀事補闕,禮之大者也。
【經】十有一年春王正月,作三軍。
夏四月,四卜郊,不從,乃不郊。
鄭公孫舍之帥師侵宋。
公會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
秋七月己未,同盟於亳城北。
公至自伐鄭。
楚子、鄭伯伐宋。
公會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會於蕭魚。
公至自會。
楚執鄭行人良霄。
冬,秦人伐晉。
【傳】十一年春,季武子將作三軍,告叔孫穆子曰:「請爲三軍,各徵其軍。」穆子曰:「政將及子,子必不能。」武子固請之,穆子曰:「然則盟諸?」乃盟諸僖閎,詛諸五父之衢。
正月,作三軍,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
三子各毀其乘。
季氏使其乘之人,以其役邑入者,無徵;不入者,倍徵。
孟氏使半爲臣,若子若弟。
叔孫氏使盡爲臣,不然,不捨。
鄭人患晉、楚之故,諸大夫曰:「不從晉,國幾亡。
楚弱於晉,晉不吾疾也。
晉疾,楚將闢之。
何爲而使晉師致死於我,楚弗敢敵,而後可固與也。」子展曰:「與宋爲惡,諸侯必至,吾從之盟。
楚師至,吾又從之,則晉怒甚矣。
晉能驟來,楚將不能,吾乃固與晉。」大夫說之,使疆埸之司惡於宋。
宋向戌侵鄭,大獲。
子展曰:「師而伐宋可矣。
若我伐宋,諸侯之伐我必疾,吾乃聽命焉,且告於楚。
楚師至,吾又與之盟,而重賂晉師,乃免矣。」夏,鄭子展侵宋。
四月,諸侯伐鄭。
己亥,齊大子光、宋向戌先至於鄭,門於東門。
其莫,晉荀罃至於西郊,東侵舊許。
衛孫林父侵其北鄙。
六月,諸侯會於北林,師於向,右還,次於瑣,圍鄭。
觀兵於南門,西濟於濟隧。
鄭人懼,乃行成。
秋七月,同盟於亳。
範宣子曰:「不慎,必失諸侯。
諸侯道敝而無成,能無貳乎?」乃盟,載書曰:「凡我同盟,毋蘊年,毋壅利,毋保奸,毋留慝,救災患,恤禍亂,同好惡,獎王室。
或間茲命,司慎司盟,名山名川,羣神羣祀,先王先公,七姓十二國之祖,明神殛之,俾失其民,隊命亡氏,踣其國家。」
楚子囊乞旅於秦,秦右大夫詹帥師從楚子,將以伐鄭。
鄭伯逆之。
丙子,伐宋。
九月,諸侯悉師以復伐鄭。
鄭人使良霄、大宰石□如楚,告將服於晉,曰:「孤以社稷之故,不能懷君。
君若能以玉帛綏晉,不然則武震以攝威之,孤之願也。」楚人執之,書曰「行人」,言使人也。
諸侯之師觀兵於鄭東門,鄭人使王子伯駢行成。
甲戌,晉趙武入盟鄭伯。
冬十月丁亥,鄭子展出盟晉侯。
十二月戊寅,會於蕭魚。
庚辰,赦鄭囚,皆禮而歸之。
納斥候,禁侵掠。
晉侯使叔肸告於諸侯。
公使臧孫紇對
【經】六年春王三月,壬午,杞伯姑容卒。
夏,宋華弱來奔。
秋,杞葬桓公。
滕子來朝。
莒人滅鄫。
冬,叔孫豹如邾,季孫宿如晉。
十有二月,齊侯滅萊。
【傳】六年春,杞桓公卒,始赴以名,同盟故也。
宋華弱與樂轡少相狎,長相優,又相謗也。
子蕩怒,以弓梏華弱於朝。
平公見之,曰:「司武而梏於朝,難以勝矣!」遂逐之。
夏,宋華弱來奔。
司城子罕曰:「同罪異罰,非刑也。
專戮於朝,罪孰大焉!」亦逐子蕩。
子蕩射子罕之門,曰:「幾日而不我從!」子罕善之如初。
秋,滕成公來朝,始朝公也。
莒人滅鄫,鄫恃賂也。
冬,穆叔如邾,聘,且修平。
晉人以鄫故來討,曰:「何故亡鄫?」季武子如晉見,且聽命。
十一月,齊侯滅萊,萊恃謀也。
於鄭子國之來聘也,四月,晏弱城東陽,而遂圍萊。
甲寅,堙之環城,傅於堞。
及杞桓公卒之月,乙未,王湫帥師及正輿子、棠人軍齊師,齊師大敗之。
丁未,入萊。
萊共公浮柔奔棠。
正輿子、王湫奔莒,莒人殺之。
四月,陳無宇獻萊宗器於襄宮。
晏弱圍棠,十一月丙辰,而滅之。
遷萊於郳。
高厚、崔杼定其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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