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律呂新書》。
先生曰:“學者當務爲急,算得此數熟亦恐未有用,必須心中先具禮、樂之本,方可。
且如其書說多用管以候氣,然至冬至那一時刻,管灰之飛或有先後,須臾之間,焉知那管正值冬至之刻?須自心中先曉得冬至之刻始得,此便有不通處。
學者須先從禮、樂本原上用功。
問:“孔子正名,先儒說上告天子,下告方伯,廢輒立郢,此意如何?”
先生曰:“恐難如此。
豈有一人致敬盡禮,待我而爲政,我就先去廢他,豈人情天理!孔子既肯與輒爲政,必已是他能傾心委國而聽。
聖人盛德至誠,必已感化衛輒,使知無父之不可以爲人,必將痛哭奔走,往迎其父。
父子之愛,本於天性,輒能悔痛真切如此,蒯聵豈不感動底豫?蒯聵既還,輒乃致國請戮。
聵已見化於子,又有夫子至誠調和其間,當亦決不肯受,仍以命輒。
羣臣百姓又必欲得輒爲君。
輒乃自暴其罪惡,請於天子,告於方伯諸侯,而必欲致國於父。
聵與羣臣百姓亦皆表輒悔悟仁孝之美,請於天子,告於方伯諸侯,必欲得輒而爲之君。
於是集命於輒,使之復君衛國。
輒不得已,乃如後世上皇故事,率羣臣百姓尊聵爲太公,備物致養,而始退復其位焉。
則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名正言順,一舉而可爲政於天下矣。
孔子正名,或是如此。
“不可謂‘未發之中’常人俱有。
蓋體用一源,有是體即有是用。
有‘未發之中’,即有‘發而皆中節之和’。
今人未能有‘發而皆中節之和’,須知是他‘未發之中’亦未能全得。
問:“孔子謂武王未盡善,恐亦有不滿意?”先生曰:“在武王自合如此。

曰:“使文王未沒,畢竟如何?”
曰:“文王在時,天下三分已有其二;若到武王伐商之時,文王若在,或者不致興兵,必然這一分亦來歸了。
文王只善處紂,使不得縱惡而已。
問:“世道日降,太古時氣象如何復見得?”
先生曰:“一日便是一元。
人平旦一時起坐,未與物接,此心清明景象,便如在伏羲時遊一般。
問:“心要逐物,如何則可?”
先生曰:“人君端拱清穆,六卿分職,天下乃治。
心統五官,亦要如此。
今眼要視時,心便逐在色上;耳要聽時,心便逐在聲上。
如人君要選官時,便自去坐在吏部;要調軍時,便自去坐在兵部。
如此,豈惟失卻君體,六卿亦皆不得其職。
澄問“操存舍亡”章。
曰:“‘出入無時,莫知其鄉’,此雖就常人心說,學者亦須是知得心之本體亦元是如此。
則操存功夫始沒病痛;不可便謂出爲亡,入爲存。
若論本體,元是無出無入的;若論出入,則其思慮運用是出。
然主宰常昭昭在此,何出之有?既無所出,何入之有?程子所謂‘腔子’,亦只是天理而已。
雖終日應酬而不出天理,即是在腔子裏。
若出天理,斯謂之放,斯謂之亡。

又曰:“出入亦只是動靜,動靜無端,豈有鄉邪?”
問:“文中子是如何人?”
先生曰:“文中子庶幾‘具體而微’,惜其蚤死。

問:“如何卻有續經之非?”
曰:“續經亦未可盡非。

請問。
良久,曰:“更覺‘良工心獨苦’。
“許魯齋謂儒者以治生爲先之說亦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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