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盈之曰:“什一,去關市之徵,今茲未能;請輕之,以待來年,然後已。
何如?”孟子曰:“今有人日攘其鄰之雞者,或告之曰:‘是非君子之道。
’曰:‘請損之,月攘一雞,以待來年,然後已。
’——如知其非義,斯速已矣,何待來年?
有亂君,無亂國;有治人,無治法,羿之法非亡也,而羿不世中;禹之法猶存,而夏不世王。
故法不能獨立,類不能自行;得其人則存,失其人則亡。
法者、治之端也;君子者、法之原也。
故有君子,則法雖省,足以遍矣;無君子,則法雖具,失先後之施,不能應事之變,足以亂矣。
不知法之義,而正法之數者,雖博臨事必亂。
故明主急得其人,而闇主急得其埶。
急得其人,則身佚而國治,功大而名美,上可以王,下可以霸;不急得其人,而急得其埶,則身勞而國亂,功廢而名辱,社稷必危。
故君人者,勞於索之,而休於使之。
書曰:“惟文王敬忌,一人以擇。
”此之謂也。
合符節,別契券者,所以爲信也;上好權謀,則臣下百吏誕詐之人乘是而後欺。
探籌、投鉤者,所以爲公也;上好曲私,則臣下百吏乘是而後偏。
衡石稱縣者,所以爲平也;上好覆傾,則臣下百吏乘是而後險。
鬥斛敦概者,所以爲嘖也;上好貪利,則臣下百吏乘是而後豐取刻與,以無度取於民。
故械數者,治之流也,非治之原也;君子者,治之原也。
官人守數,君子養原;原清則流清,原濁則流濁。
故上好禮義,尚賢使能,無貪利之心,則下亦將綦辭讓,致忠信,而謹於臣子矣。
如是則雖在小民,不待合符節,別契券而信,不待探籌投鉤而公,不待衝石稱縣而平,不待鬥斛敦概而嘖。
故賞不用而民勸,罰不用而民服,有司不勞而事治,政令不煩而俗美。
百姓莫敢不順上之法,象上之志,而勸上之事,而安樂之矣。
故借歛忘費,事業忘勞,寇難忘死,城郭不待飾而固,兵刃不待陵而勁,敵國不待服而詘,四海之民不待令而一,夫是之謂至平。
詩曰:“王猶允塞,徐方既來。
”此之謂也。
請問爲人君?曰:以禮分施,均遍而不偏。
請問爲人臣?曰:以禮侍君,忠順而不懈。
請問爲人父?曰:寬惠而有禮。
請問爲人子?曰:敬愛而致文。
請問爲人兄?曰:慈愛而見友。
請問爲人弟?曰:敬詘而不苟。
請問爲人夫?曰:致功而不流,致臨而有辨。
請問爲人妻?曰:夫有禮則柔從聽侍,夫無禮則恐懼而自竦也。
此道也,偏立而亂,俱立而治,其足以稽矣。
請問兼能之奈何?曰:審之禮也。
古者先王審禮以方皇周浹於天下,動無不當也。
故君子恭而不難,敬而不鞏,貧窮而不約,富貴而不驕,並遇變態而不窮,審之禮也。
故君子之於禮,敬而安之;其於事也,徑而不失;其於人也,寡怨寬裕而無阿;其爲身也,謹修飾而不危;其應變故也,齊給便捷而不惑;其於天地萬物也,不務說其所以然,而致善用其材;其於百官之事伎藝之人也,不與之爭能,而致善用其功;其待上
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武王曰:“予有亂臣十人。
”孔子曰:“才難,不其然乎?唐虞之際,於斯爲盛。
有婦人焉,九人而已。
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
周之德,其可謂至德也已矣。
憍泄者,人之殃也;恭儉者,偋五兵也。
雖有戈矛之刺,不如恭儉之利也。
故與人善言,暖於布帛;傷人之言,深於矛戟。
故薄薄之地,不得履之,非地不安也,危足無所履者,凡在言也。
巨塗則讓,小塗則殆,雖欲不謹,若雲不使。
鬥者,忘其身者也,忘其親者也,忘其君者也。
行其少頃之怒,而喪終身之軀,然且爲之,是忘其身也;家室立殘,親戚不免乎刑戮,然且爲之,是忘其親也;君上之所惡也,刑法之所大禁也,然且爲之,是忘其君也。
憂忘其身,內忘其親,上忘其君,是刑法之所不捨也,聖王之所不畜也。
乳彘不觸虎,乳狗不遠遊,不忘其親也。
人也,憂忘其身,內忘其親,上忘其君,則是人也,而曾狗彘之不若也。
榮辱之大分,安危利害之常體:先義而後利者榮,先利而後義者辱;榮者常通,辱者常窮;通者常制人,窮者常制於人:是榮辱之大分也。
材愨者常安利,蕩悍者常危害;安利者常樂易,危害者常憂險;樂易者常壽長,憂險者常夭折:是安危利害之常體也。
材性知能,君子小人一也;好榮惡辱,好利惡害,是君子小人之所同也;若其所以求之之道則異矣:小人也者,疾爲誕而欲人之信己也,疾爲詐而欲人之親己也,禽獸之行而欲人之善己也;慮之難知也,行之難安也,持之難立也,成則必不得其所好,必遇其所惡焉。
故君子者,信矣,而亦欲人之信己也;忠矣,而亦欲人之親己也;修正治辨矣,而亦欲人之善己也;慮之易知也,行之易安也,持之易立也,成則必得其所好,必不遇其所惡焉。
是故窮則不隱,通則大明,身死而名彌白。
小人莫不延頸舉踵而願曰:“知慮材性,固有以賢人矣。
”不知其與己無以異也。
則君子注錯之當,而小人注錯之過也。
故孰察小人之知能,足以知其有餘,可以爲君子之所爲也。
譬之越人安越,楚人安楚,君子安雅。
是非知能材性然也,是注錯習俗之節異也。
人之情,食慾有芻豢,衣欲有文繡,行欲有輿馬,又欲夫餘財蓄積之富也;然而窮年累世不知不足,是人之情也。
今人之生也,方知畜雞狗豬彘,又畜牛羊,然而食不敢有酒肉;餘刀布,有囷窌,然而衣不敢有絲帛;約者有筐篋之藏,然而行不敢有輿馬。
是何也?非不欲也,幾不長慮顧後,而恐無以繼之故也?於是又節用御欲,收斂蓄藏以繼之也。
是於己長慮顧後,幾不甚善矣哉!今夫偷生淺知之屬,曾此而不知也,糧食太侈,不顧其後,俄則屈安窮矣。
是其所以不免於凍餓,操瓢囊爲溝壑中瘠者也。
況夫先王之道,仁義之統,《詩》、《書》、《禮》、《樂》之分乎!彼固爲天下之大慮也,將爲天下生

見善,修然必以自存也,見不善,愀然必以自省也。
善在身,介然必以自好也;不善在身,菑然必以自惡也。
故非我而當者,吾師也;是我而當者,吾友也;諂諛我者,吾賊也。
故君子隆師而親友,以致惡其賊。
好善無厭,受諫而能誡,雖欲無進,得乎哉?小人反是,致亂而惡人之非己也,致不肖而欲人之賢己也,心如虎狼、行如禽獸、而又惡人之賊己也。
諂諛者親,諫爭者疏,修正爲笑,至忠爲賊,雖欲無滅亡,得乎哉?《詩》曰:“噏噏呰呰,亦孔之哀。
謀之其臧,則具是違;謀之不臧,則具是依。
”此之謂也。

扁善之度,以治氣養生則後彭祖,以修身自名則配堯、禹。
宜於時通,利以處窮,禮信是也。
凡用血氣、志意、知慮,由禮則治通,不由禮則勃亂提僈;食飲、衣服、居處、動靜,由禮則和節,不由禮則觸陷生疾;容貌、態度、進退、趨行,由禮則雅,不由禮則夷固僻違,庸衆而野。
故人無禮則不生,事無禮則不成,國家無禮則不寧。
《詩》曰:“禮儀卒度,笑語卒獲。
”此之謂也。
以善先人者謂之教,以善和人者謂之順;以不善先人者謂之諂,以不善和人者謂之諛。
是是、非非謂之知,非是、是非謂之愚。
傷良曰讒,害良曰賊。
是謂是、非謂非曰直。
竊貨曰盜,匿行曰詐,易言曰誕,趣舍無定謂之無常,保利棄義謂之至賊。
多聞曰博,少聞曰淺。
多見曰閒,少見曰陋。
難進曰偍,易忘曰漏。
少而理曰治,多而亂曰秏。
治氣養心之術:血氣剛強,則柔之以調和;知慮漸深,則一之以易良;勇膽猛戾,則輔之以道順;齊給便利,則節之以動止;狹隘褊小,則廓之以廣大;卑溼、重遲、貪利,則抗之以高志;庸衆駑散,則刦之以師友;怠慢僄棄,則之炤以禍災;愚款端愨,則合之以禮樂,通之以思索。
凡治氣養心之術,莫徑由禮,莫要得師,莫神一好。
夫是之謂治氣養心之術也。

志意修則驕富貴,道義重則輕王公;內省而外物輕矣。
傳曰:“君子役物,小人役於物。
”此之謂矣。
身勞而心安,爲之;利少而義多,爲之;事亂君而通,不如事窮君而順焉。
故良農不爲水旱不耕,良賈不爲折閱不市,士君子不爲貧窮怠乎道。
體恭敬而心忠信,術禮義而情愛人,橫行天下,雖困四夷,人莫不貴。
勞苦之事則爭先,饒樂之事則能讓,端愨誠信,拘守而詳,橫行天下,雖困四夷,人莫不任。
體倨固而心勢詐,術順墨而精雜污,橫行天下,雖達四方,人莫不賤。
勞苦之事則偷儒轉脫,饒樂之事則佞兌而不曲,辟違而不愨,程役而不錄,橫行天下,雖達四方,人莫不棄。
行而供翼,非漬淖也;行
霸王之形;象天則地,化人易代,創制天下,等列諸侯,賓屬四海,時匡天下;大國小之,曲國正之,強國弱之,重國輕之;亂國並之,暴工殘之:僇其罪,卑其列,維其民,然後王之。
夫豐國之謂霸,兼正之國之謂王。
夫王者有所獨明。
德共者不取也,道同者不王也。
夫爭天下者,以威易危暴,王之常也。
君人者有道,霸王者有時。
國修而鄰國無道,霸王之資也。
夫國之存也,鄰國有焉;國之亡也,鄰國有焉。
鄰國有事,鄰國得焉;鄰國有事,鄰國亡焉。
天下有事,則聖王利也。
國危,則聖人知矣。
夫先王所以王者,資鄰國之舉不當也。
舉而不當,此鄰敵之所以得意也。
夫欲用天下之權者,必先佈德諸侯。
是故先王有所取,有所與,有所詘,有所信,然後能用天下之權。
夫兵幸於權,權幸於地。
故諸侯之得地利者,權從之;失地利者,權去之,夫爭天下者,必先爭人。
明大數者得人,審小計者失人。
得天下之衆者王,得其半者霸。
是故聖王卑禮以下天下之賢而王之,均分以釣天下之衆而臣之。
故貴爲天子,富有天下,而伐不謂貪者,其大計存也。
以天下之財,利天下之人;以明威之振,合天下之權;以遂德之行,結諸侯之親;以好佞之罪,刑天下之心;因天下之威,以廣明王之伐;攻逆亂之國,賞有功之勞;封賢聖之德,明一人之行,而百姓定矣。
夫先王取天下也,術術乎大德哉,物利之謂也。
夫使國常無患,而名利並至者,神聖也;國在危亡,而能壽者,明聖也。
是故先王之所師者,神聖也;其所賞者,明聖也。
夫一言而壽國,不聽而國亡,若此者,大聖之言也。
夫明王之所輕者馬與玉,其所重者政與軍。
若失主不然,輕予人政,而重予人馬;輕予人軍,而重與人玉;重宮門之營,而輕四境之守,所以削也。
夫權者,神聖之所資也;獨明者,天下之利器也;獨斷者,微密之營壘也。
此三者,聖人之所則也,聖人畏微,而愚人畏明;聖人之憎惡也內,愚人之憎惡也外;聖人將動必知,愚人至危易辭。
聖人能輔時,不能違時。
知者善謀,不如當時。
精時者,日少而功多。
夫謀無主則困,事無備則廢。
是以聖王務具其備。
而慎守其時。
以備待時,以時興事,時至而舉兵。
絕堅而攻國,破大而制地,大本而小標,埊近而攻遠。
以大牽小,以強使弱,以衆致寡,德利百姓,威振天下;令行諸侯而不拂,近無不服,遠無不聽。
夫明王爲天下正,理也。
按強助弱,圉暴止貪,存亡定危,繼絕世,此天下之所載也,諸侯之所與也,百姓之所利也,是故天下王之。
知蓋天下,繼最一世,材振四海,王之佐也。
千乘之國得其守,諸侯
公曰:“嗟,我士,聽,無譁。
予誓告汝羣言之首①。
古人有言曰:‘民訖自若,是多盤’,責人斯無難,惟受責俾如流,是惟艱哉②。
我心之憂,日月逾邁,若弗雲來③。
惟古之謀人,則曰未就予忌;惟今之謀人,姑將以爲親。
雖則云然,尚猶詢之黃髮,則罔所愆④。
番番良士,旅力既愆,我尚有之。
仡仡勇夫,射御不違,我尚不欲。
惟截截善諞言,俾君子易辭,我皇多有之,昧昧我思之⑤。
如有一介臣,斷斷猗,無他技,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⑥。
人之有技,若己有之;人之彥聖,其心好之。
弗啻若自其口出,是能容之。
以保我子孫黎民,亦職有利哉⑦。
人之有技,冒嫉以惡之;人之彥聖,而違之,俾不達,是不能容。
以不能保我子孫黎民,亦曰殆哉⑧。
邦之杌隉,曰由一人。
邦之榮懷,亦尚—人之慶⑨。
人之性惡,其善者僞也。
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順是,故爭奪生而辭讓亡焉;生而有疾惡焉,順是,故殘賊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聲色焉,順是,故淫亂生而禮義文理亡焉。
然則從人之性,順人之情,必出於爭奪,合於犯分亂理,而歸於暴。
故必將有師法之化,禮義之道,然後出於辭讓,合於文理,而歸於治。
用此觀之,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僞也。
故枸木必將待櫽栝、烝矯然後直;鈍金必將待礱厲然後利;今人之性惡,必將待師法然後正,得禮義然後治,今人無師法,則偏險而不正;無禮義,則悖亂而不治,古者聖王以人之性惡,以爲偏險而不正,悖亂而不治,是以爲之起禮義,製法度,以矯飾人之情性而正之,以擾化人之情性而導之也,始皆出於治,合於道者也。
今人之化師法,積文學,道禮義者爲君子;縱性情,安恣睢,而違禮義者爲小人。
用此觀之,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僞也。
孟子曰:“人之學者,其性善。
”曰:是不然。
是不及知人之性,而不察乎人之性僞之分者也。
凡性者,天之就也,不可學,不可事。
禮義者,聖人之所生也,人之所學而能,所事而成者也。
不可學,不可事,而在人者,謂之性;可學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謂之僞。
是性僞之分也。
今人之性,目可以見,耳可以聽;夫可以見之明不離目,可以聽之聰不離耳,目明而耳聰,不可學明矣。
孟子曰:“今人之性善,將皆失喪其性故也。
”曰:若是則過矣。
今人之性,生而離其樸,離其資,必失而喪之。
用此觀之,然則人之性惡明矣。
所謂性善者,不離其樸而美之,不離其資而利之也。
使夫資樸之於美,心意之於善,若夫可以見之明不離目,可以聽之聰不離耳,故曰目明而耳聰也。
今人之性,飢而欲飽,寒而欲暖,勞而欲休,此人之情性也。
今人飢見長而不敢先食者,將有所讓也;勞而不敢求息者,將有所代也。
夫子之讓乎父,弟之讓乎兄,子之代乎父,弟之代乎兄,此二行者,皆反於性而悖於情也;然而孝子之道,禮義之文理也。
故順情性則不辭讓矣,辭讓則悖於情性矣。
用此觀之,人之性惡明矣,其善者僞也。
問者曰:“人之性惡,則禮義惡生?”應之曰:凡禮義者,是生於聖人之僞,非故生於人之性也。
故陶人埏埴而爲器,然則器生於陶人之僞,非故生於人之性也。
故工人斫木而成器,然則器生於工人之僞,非故生於人之性也。
聖人積思慮,習僞故,以生禮義而起法度,然則禮義法度者,是生於聖人之僞,非故生於人之性也。
若夫目好色,耳好聽,口好味,心好利,骨體膚理好愉佚,是皆生於人之情
晉靈公不君。
厚斂以彫牆。
從臺上彈人,而觀其闢丸也。
宰夫胹熊蹯不孰,殺之,寘諸畚,使婦人載以過朝。
趙盾、士季見其手,問其故而患之。
將諫,士季曰:“諫而不入,則莫之繼也。
會請先,不入,則子繼之。
”三進及溜,而後視之。
曰:“吾知所過矣,將改之。
”稽首而對曰:“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夫如是,則能補過者鮮矣。
君能有終,則社稷之固也,豈惟羣臣賴之。
又曰:‘袞職有闕,惟仲山甫補之。
’能補過也。
君能補過,袞不廢矣。

猶不改。
宦子驟諫。
公患之,使鉏麑賊之。
晨往,寢門癖矣。
盛服將朝,尚早,坐而假寐。
麑退,嘆而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
賊民之主,不忠;棄君之命,不信。
有一於此,不如死也。
”觸槐而死。
秋九月,晉侯飲趙盾酒,伏甲將攻之。
其右提彌明知之,趨登曰:“臣侍君宴,過三爵,非禮也。
”遂扶以下。
公嗾夫獒焉。
明搏而殺之。
盾曰:“棄人用犬,雖猛何爲!”鬥且出。
提彌明死之。
初,宣子田於首山,舍於翳桑。
見靈輒餓,問其病,曰:“不食三日矣。
”食之,舍其半。
問之,曰:“宦三年矣,未知母之存否。
今近焉,請以遺之。
”使盡之,而爲之簞食與肉,寘諸橐以與之。
既而與爲公介,倒戟以御公徒,而免之。
問何故,對曰:“翳桑之餓人也。
”問其名居,不告而退。
──遂自亡也。
乙丑,趙穿攻靈公於桃園。
宣子未出山而復。
大史書曰:“趙盾弒其君。
”以示於朝。
宣子曰:“不然。
”對曰:“子爲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討賊,非子而誰?”宣子曰:“烏呼!‘我之懷矣,自詒伊戚,’其我之謂矣!”
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書法不隱。
趙盾,古之良大夫也,爲法受惡。
惜也,越竟乃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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