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
〔宋〕 1019 - 1086 年
司马光,字君实,号迂叟,汉族,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涑水乡人,世称涑水先生。
北宋政治家、史学家、文学家。
历仕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四朝,卒赠太师、温国公,谥文正,为人温良谦恭、刚正不阿;做事用功刻苦、勤奋。
以“日力不足,继之以夜”自诩,其人格堪称儒学教化下的典范,历来受人景仰。
起屠维赤奋若,尽昭阳大荒落,凡五年。
孝献皇帝辛建安十四年(己丑,公元二零九年)
春,三月,曹操军至谯。
孙权围合肥,久不下。
权率轻骑欲身往突敌,长史张纮谏曰:“夫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也。
今麾下恃盛壮之气,忽强暴之虏,三军之众,莫不寒心。
虽斩将搴旗,威震敌场,此乃偏将之任,非主将之宜也。
愿抑贲、育之勇,怀霸王之计。
”权乃止。
曹操遣将军张喜将兵解围,久而未至。
扬州别驾楚国蒋济密白刺史,伪得喜书,云步骑四万已到雩娄,遣主簿迎喜。
三部使赍书语城中守将,一部得入城,二部为权兵所得。
权信之,遽烧围走。
秋,七月,曹操引水军自涡入淮,出肥水,军合肥,开芍陂屯田。
冬,十月,荆州地震。
十二月,操军还谯。
庐江人陈兰、梅成据灊、六叛,操遣荡寇将军张辽讨斩之;因使辽与乐进、李典等将七千馀人屯合肥。
周瑜攻曹仁岁馀,所杀伤甚众,仁委城走。
权以瑜领南郡太守,屯据江陵;程普领江夏太守,治沙羡;吕范领彭泽太守;吕蒙领寻阳令。
刘备表权行车骑将军,领徐州牧。
会刘琦卒,权以备领荆州牧,周瑜分南岸地以给备。
备立营于油口,改名公安。
权以妹妻备。
妹才捷刚猛,有诸兄风,侍婢百馀人,皆执刀侍立,备每入,心常凛凛。
曹操密遣九江蒋幹往说周瑜。
幹以才辨独步于江、淮之间,乃布衣葛巾,自托私行诣瑜。
瑜出迎之,立谓幹曰:“子翼良苦,远涉江湖,为曹氏作说客邪?”因延幹,与周观营中,行视仓库、军资、器仗讫,还饮宴,示之侍者服饰珍玩之物。
因谓幹曰:“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行计从,祸福共之,假使苏、张共生,能移其意乎?”幹但笑,终无所言。
还白操,称瑜雅量高致,非言辞所能间也。
丞相掾和洽言于曹操曰:“天下之人,材德各殊,不可一节取也。
俭素过中,自以处身则可,以此格物,所失或多。
今朝廷之议,吏有著新衣、乘好车者,谓之不清;形容不饰、衣裘敝坏者,谓之廉洁。
至令士大夫故污辱其衣,藏其舆服;朝府大吏,或自挈壶飧以入官寺。
夫立教观俗,贵处中庸,为可继也。
今崇一概难堪之行以检殊涂,勉而为之,必有疲瘁。
古之大教,务在通人情而已。
凡激诡之行,则容隐伪矣。
”操善之。
孝献皇帝辛建安十五年(庚寅,公元二一零年)
春,下令曰:“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
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
二月,乙巳朔,日有食之。
冬,曹操作铜爵台于鄴。
十二月,己亥,操下
起屠维协洽,尽目章涒滩,凡二年。
孝惠皇帝上之下元康九年(己未,公元二九九年)
春,正月,孟观大破氐众于中亭,获齐万年。
太子洗马陈留江统以为戎、狄乱华,宜早绝其原,乃作《徙戎论》以警朝廷曰:“夫夷、蛮、戎、狄,地在要荒,禹平九土而西戎即叙。
其性气贪婪,凶悍不仁。
四夷之中,戎、狄为甚,弱则畏服,强则侵叛。
当其强也,以汉之高祖困于白登,孝文军于霸上;及其弱也,以元、成之微而单于入朝。
此其已然之效也。
是以有道之君牧夷、狄也,惟以待之有备,御之有常,虽稽颡执贽,而边城不弛固守,强暴为寇,而兵甲不加远征,期令境内获安,疆场不侵而已。
“及至周室失统,诸侯专征,封疆不固,而利害异心,戎、狄乘间,得入中国,或招诱安抚以为己用,自是四夷交侵,与中国错居。
及秦始皇并天下,兵威旁达,攘胡走越,当是时,中国无复四夷也。
“汉建武中,马援领陇西太守,讨叛羌,徙其馀种于关中,居冯翊、河东空地。
数岁之后,族类蕃息,既恃其肥强,且苦汉人侵之;永初之元,群羌叛乱,覆没将守,屠破城邑,邓骘败北,侵及河内。
十年之中,夷、夏俱敝,任尚、马贤,仅乃克之。
自此之后,馀烬不尽,小有际会,辄复侵叛,中世之寇,惟此为大。
魏兴之初,与蜀分隔,疆场之戎,一彼一此。
武帝徙武都氐于秦州,欲以弱寇强国,扞御蜀虏,此盖权宜之计,非万世之利也。
今者当之,已受其敝矣。
“夫关中土沃物丰,帝王所居,未闻戎、狄宜在此土也。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而因其衰敝,迁之畿服,士庶玩习,侮其轻弱,使其怨恨之气毒于骨髓;至于蕃育众盛,则坐生其心。
以贪悍之性,挟愤怒之情,候隙乘便,辄为横逆;而居封域之内,无障塞之隔,掩不备之人,收散野之积,故能为祸滋蔓,暴害不测,此必然之势,已验之事也。
当今之宜,宜及兵威方盛,众事未罢,徙冯翊、北地、新平、安定界内诸羌,著先零、罕幵、析支之地,徙抚风、始平、京兆之氐,出还陇右,著阴平、武都之界,廪其道路之粮,令足自致,各附本种,反其旧土,使属国、抚夷就安集之。
戎、晋不杂,并得其所,纵有猾夏之心,风尘之警,则绝远中国,隔阂山河,虽为寇暴,所害不广矣。
“难者曰:氐寇新平,关中饥疫,百姓悉苦,咸望宁息;而欲使疲悴之众,徒自猜之寇,恐势尽力屈,绪业不卒,前害未及弭而后变复横出矣。
答曰:子以今者群氐为尚挟馀资,悔恶反善,怀我德惠而来柔附乎?将势穷道尽,智力俱困,惧我兵诛以至于此乎?曰:无有馀力,势穷道尽故也。
然则我能制其短
起重光作噩,尽玄黓阉茂,凡二年。
孝惠皇帝中之上永宁元年(辛酉,公元三零一年)
春,正月,以散骑常侍安定张轨为凉州刺史。
轨以时方多难,阴在保据河西之志,故求为凉州。
时州境盗贼纵横,鲜卑为寇。
轨至,以宋配、汜瑗为谋主,悉讨破之,威著西土。
相国伦与孙秀使牙门赵奉诈传宣帝神语云:“伦宜早入西宫。
”散骑常侍义阳王威,望之孙也,素谄事伦,伦以威兼侍中,使威逼夺帝玺绶,作禅诏,又使尚书令满奋持节、奉玺绶禅位于伦。
左卫将军王舆、前军将军司马雅等帅甲士入殿,晓谕三部司马,示以威赏,无敢违者。
张林等屯守诸门。
乙丑,伦备法驾入宫,即帝位,赦天下,改元建始。
帝自华林西门出居金墉城,伦使张衡将兵守之。
丙寅,尊帝为太上皇,改金墉曰永昌宫,废皇太孙为濮阳王。
立世子荂为皇太子,封子馥为京兆王,虔为广平王,诩为霸城王,皆侍中将兵。
以梁王肜为宰衡,何劭为太宰,孙秀为侍中、中书监、骠骑将军、仪同三司,义阳王威为中书令,张林为卫将军,其馀党与,皆为卿、将,超阶越次,不可胜纪;下至奴卒,亦加爵位。
每朝会,貂蝉盈坐,时人为之谚曰:“貂不足,狗尾续。
”是岁,天下所举贤良、秀才、孝廉皆不试,郡国计吏及太学生年十六以上者皆署吏;守令赦日在职者皆封侯;郡纲纪并为孝廉,县纲纪并为廉吏。
府库之储,不足以供赐与。
应侯者多,铸印不给,或以白板封之。
初,平南将军孙旂之子弼、弟子髦、辅、琰皆附会孙秀,与之合族,旬月间致位通显。
及伦称帝,四子皆为将军,封郡侯,以旂为车骑将军、开府,旂以弼等受伦官爵过差,必为家祸,遣幼子回责之,弼等不从。
旂不能制,恸哭而已。
癸酉,杀濮阳哀王臧。
孙秀专执朝政,伦所出诏令,秀辄改更与夺,自书青纸为诏,或朝行夕改,百官转易如流。
张林素与秀不相能,且怨不得开府,潜与太子荂笺,言:“秀专权不合众心,而功臣皆小人,挠乱朝廷,可悉诛之。
”荂以书白伦,伦以示秀。
秀劝伦收林,杀之,夷其三族。
秀以齐王冏、成都王颖、河间王颙,各拥强兵,据方面,恶之。
乃尽用其亲党为三王参佐,加冏镇东大将军,颖征北大将军,皆开府仪同三司,以宠安之。
李庠骁勇得众心,赵廞浸忌之而未言。
长史蜀郡杜淑、张粲说廞曰:“将军起兵始尔,而遽遣李庠握强兵于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此倒戈授人也,宜早图之。
”会庠劝廞称尊号,淑,粲因白廞以庠大逆不道,引斩之,并其子姪十馀人。
时李特、李流皆将兵在外,廞遣人慰抚之曰:“庠非所宜言,罪应死。
兄弟罪不相及。
起强圉赤奋若,尽著雍摄提格,凡二年。
中宗元皇帝上建武元年(丁丑,公元三一七年)
春,正月,汉兵东略弘农,太守宋哲奔江东。
黄门郎史淑、侍御史王冲自长安奔凉州,称愍帝出降前一日,使淑等赍诏赐张实,拜实大都督、凉州牧、侍中、司空,承制行事,且曰:“朕已诏琅邪王时摄大位,君其协赞琅邪,共济多难。
”淑等至姑臧,实大临三日,辞官不受。
初,实叔父肃为西海太守,闻长安危逼,请为先锋入援。
实以其老,弗许。
及闻长安不守,肃悲愤而卒。
实遣太府司马韩璞、抚戎将军张阆等帅步骑一万东击汉,命讨虏将军陈安、安故太守贾骞、陇西太守吴绍各统郡兵为前驱。
又遗相国保书曰:“王室有事,不忘投躯。
前遣贾骞瞻公举动,中被符命,敕骞还军。
俄闻寇逼长安,胡崧不进,麹允持金五百,请救于崧,遂决遣骞等进军度岭。
会闻朝廷倾覆,为忠不遂,愤痛之深,死有馀责。
今更遣璞等,唯公命是从。
”璞等卒不能进而还,至南安,诸羌断路,相持百馀日,粮竭矢尽。
璞杀车中牛以飨士,泣谓之曰:“汝曹念父母乎?”曰:“念。
”“念妻子乎?”曰:“念。
”“欲生还乎?”曰:“欲。
”“从我令乎?”曰:“诺。
”乃鼓噪进战。
会张阆帅金城兵继至,夹击,大破之,斩首数千级。
先是,长安谣曰:“秦川中,血没腕,唯有凉州倚柱观。
”及汉兵覆关中,氐、羌掠陇右,雍、秦之民,死者什八九,独凉州安全。
二月,汉主聪使从弟畅帅步骑三万攻荥阳,太守李矩屯韩王故垒,相去七里,遣使招矩。
时畅兵猝至,矩未及为备,乃遣使诈降于畅。
畅不复设备,大飨,渠帅皆醉。
矩欲夜袭之,士卒皆恇惧,矩乃遣其将郭诵祷于子产祠,使巫扬言曰:“子产有教,当遣神兵相助。
”众皆踊跃争进。
矩选勇敢千人,使诵将之,掩击畅营,斩首数千级,畅仅以身免。
辛巳,宋哲至建康,称受愍帝诏,令丞相琅邪王睿统摄万机。
三月,琅邪王素服出次,举哀三日。
于是西阳王羕及官属等共上尊号,王不许。
羕等固请不已,王慨然流涕曰:“孤,罪人也。
诸贤见逼不已,当归琅邪耳!”呼私奴,命驾将归国。
羕等乃请依魏、晋故事,称晋王;许之。
辛卯,即晋王位,大赦,改元;始备百官,立宗庙,建社稷。
有司请立太子,王爱次子宣城公裒,欲立之,谓王导曰:“立子当以德。
”导曰:“世子、宣城,俱有朗俊之美,而世子年长。
”王从之。
丙辰,立世子绍为王太子;封裒为琅邪王,奉恭王后;仍以裒都督青、徐、兗三州诸军事,镇广陵。
以西阳王羕为太保,封谯刚王逊之子承为谯王。
逊,宣帝之弟子
著雍阉茂,一年。
安皇帝乙隆安二年(戊戌,公元三九八年)
春,正月,燕范阳王德自鄴帅户四万南徙滑台。
魏卫王仪入鄴,收其仓库。
追德至河,弗及。
赵王麟上尊号于德,德用兄垂故事,称燕王,改永康三年为元年,以统府行帝制,置百官。
以赵王麟为司空、领尚书令,慕容法为中军将军,慕舆拔为尚书左仆射,丁通为右仆射。
麟复谋反,德杀之。
庚子,魏王珪自中山南巡至高邑,得王永之子宪,喜曰:“王景略之孙也。
”以为本州中正,领选曹事,兼掌门下。
至鄴,置行台,以龙骧将军日南公和跋为尚书,与左丞贾彝帅吏兵五千人镇鄴。
珪自鄴还中山,将北归,发卒万人治直道,自望都凿恒岭至代五百馀里。
珪恐已既去,山东有变,复置行台于中山,命卫王仪镇之;以抚军大将军略阳公遵为尚书左仆射,镇勃海之合口。
右将军尹国督租于冀州,闻珪将北还,谋袭信都;安南将军长孙嵩执国,斩之。
燕启伦还至龙城,言中山已陷;燕主宝命罢兵。
辽西王农言于宝曰:“今迁都尚新,未可南征,宜因成师袭库莫奚,取其牛马以充军资,更审虚实,俟明年而议之。
”宝从之。
己未,北行。
庚申,渡浇洛水。
会南燕王德遣侍郎李延诣宝,言:“涉珪西上,中国空虚。
”延追宝及之,宝大喜,即日引还。
辛酉,魏王珪发中山,徙山东六州吏民杂夷十馀万口以实代。
博陵、勃海、章武群盗并起,略阳公遵等讨平之。
广川太守贺赖卢,性豪健,耻居冀州刺史王辅之下,袭辅,杀之,驱勒守兵,掠阳平、顿丘诸郡,南渡河,奔南燕。
南燕王德以赖卢为并州刺史,封广宁王。
西秦王乾归遣乞伏益州攻凉支阳、鹯武、允吾三城,克之,虏万馀人而去。
燕主宝还龙城宫,诏诸军就顿,不听罢散,文武将士皆以家属随驾。
辽西王农、长乐王盛切谏,以为:“兵疲力弱,魏新得志,未可与敌,宜且养兵观衅。
”宝将从之,抚军将军慕舆腾曰:“百姓可与乐成,难与图始。
今师众已集,宜独决圣心,乘机进取,不宜广采异同以沮大计。
”宝乃曰:“吾计决矣,敢谏者斩!”二月,乙亥,宝出就顿,留盛统后事。
己卯,燕军发龙城,慕舆腾为前军,司空农为中军,宝为后军,相去各一顿,连营百里。
壬午,宝至乙连,长上段速骨、宋赤眉等因众心之惮征役,遂作乱。
速骨等皆高阳王隆旧队,共逼立隆子高阳王崇为主,杀乐浪威王宙、中牟熙公段谊及宗室诸王。
河间王熙素与崇善,崇拥佑之,故独得免。
燕主宝将十馀骑奔司空农营,农将出迎,左右抱其腰,止之,曰:“宜小清澄,不可便出。
”农引刀将斫之,遂出见宝,又驰信追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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