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 · 摩篇
摩者,揣之術也
內符者,揣之主也
用之有道,其道必隱
微摩之以其索欲,測而探之,內符必應;其索應也,必有爲之
故微而去之,是謂塞匿端,隱貌逃情,而人不知,故能成其事而無患
摩之在此,符之在彼,從而用之,事無不可
古之善摩者,如操鉤而臨深淵,餌而投之,必得魚焉
故曰:主事日成,而人不知;主兵日勝,而人不畏也
聖人謀之於陰,故曰神;成之於陽,故曰明,所謂主事日成者,積德也,而民安之,不知其所以利
積善也,而民道之,不知其所以然;而天下比之神明也
主兵日勝者,常戰於不爭不費,而民不知所以服,不知所以畏,而天下比之神明
其摩者,有以平,有以正;有以喜,有以怒;有以名,有以行;有以廉,有以信;有以利,有以卑
平者,靜也
正者,宜也
喜者,悅也
怒者,動也
名者,發也
行者,成也
廉者,潔也
信者,期也
利者,求也
卑者,諂也
故聖人所以獨用者,衆人皆有之;然無成功者,其用之非也
故謀莫難於周密,說莫難於悉聽,事莫難於必成;此三者唯聖人然後能任之
故謀必欲周密;必擇其所與通者說也,故曰:或結而無隙也夫事成必合於數,故曰:道、數與時相偶者也
說者聽,必合於情;故曰:情合者聽
故物歸類;抱薪趨火,燥者先燃;平地注水,溼者先濡;此物類相應,於事誓猶是也
此言內符之應外摩也如是,故曰:摩之以其類,焉有不相應者;乃摩之以其欲,焉有不聽者
故曰:獨行之道
夫幾者不晚,成而不拘,久而化成
《鬼谷子·摩篇》是春秋時期縱橫家鬼谷子創作的一篇散文。出自縱橫家遊說經驗的總結《鬼谷子》,作者爲周朝思想家、道家代表人物、縱橫家的鼻祖,“王禪老祖”是後人對鬼谷子的稱呼,爲老學五派之一。
暫無
所謂“摩”是一種與“揣情”相類似的方法。內心活動是“揣”的對象。進行“揣情”時,有“揣”的規律可依,而這些規律卻是隱而不現的。適當地去“摩”時,要根據對方慾望投其所好進行測探,其內情就會通過外部形象反映出來。內在的感情要表現出來,必然要有所作爲,這就是“摩”的作用。在“揣摩”之後,要適當地離開對方,像把地窖蓋上一樣隱藏起來,消除痕跡,僞裝外表,迴避實情,使人無法知道是誰辦成的這件事。這樣,辦成了事,卻不會留禍患。 在此處“揣摩”對方,而要在另一處,觀察對方表現,順應事物規律,使我方“揣摩”能在對方應驗,則辦事無所不成。古代善於“摩”的人,就像拿着釣鉤到水潭邊上去釣魚一樣。只要把帶着餌食的鉤投入水中,就一定可以釣到魚。所以說,主辦的事情一天天成功,卻沒有察覺;主持的軍隊日益壓倒敵軍,卻沒人感到恐懼(纔是高明的)。聖人謀劃什麼行動總是在暗中進行的,所以被稱爲“神”,而辦事成功都顯現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被稱爲“明”。所謂“主事日成”的人是暗中積累德行,老百姓安居樂業,卻不知道爲什麼會享受到這些好處,他們還在暗中積累善行,老百姓生活在善政中卻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局面。人們把“謀之於陰,成之於陽”的政治策略稱爲“神明”。那些主持軍隊而日益壓倒敵人的統帥,堅持不懈的與敵軍對抗,卻不去爭城奪地,消耗人力物力,老百姓也不知道爲何敵國拜服,也不知道什麼是恐懼。爲此,普天下都稱“謀之於陰,成之於陽”的軍事策略爲“神明”。 在實施“摩”時,有用和平進攻的,有用正義征服的,有用娛樂麻痹的,有用憤怒激勵的,有用名望威嚇的,有用行爲逼迫的,有用廉潔感化的,有用信譽說服的,有用利害誘惑的,有用謙卑爭取的。和平就是寧靜,正義就是剛直,娛樂就是喜悅,憤怒就樹威嚇,名望就樹聲譽,行爲就是實施,廉潔就是乾淨,信譽就是清明,利益就是求取,謙卑就是諂媚。所以,聖人所施用的“摩”之術,平常人也都可以具有,然而沒有能運用成功的,那是因爲他們運用不當。因此,謀劃策略,最困難的就是周到慎密;進行遊說,最困難的就是讓對方全部聽從自已的主張;主辦事,最困難的就是必辦成功。這三個方面只有成爲聖人才能勝任。 所以說謀劃必須周到慎密;遊說要選擇與自已觀點相通的對象。所以說:“辦事情要穩健,無懈可擊。”要想使所主持之事取得成功,必須有適當的方法。所以說:“客觀規律是與天時互相依附的。”進行遊說的人必須使自已的說辭合於情理,合情合理纔有人聽。世界上萬事萬物都有各自的規律。好比抱着柴草向烈火走去,乾燥的柴草就首先着火燃燒;往平地倒水,溼的地方就要先存水。這些都是與事物的性質相適應的。以此類推,其他事物也是這樣的。這就是“內符”與“外摩”的相適應的道理。所以說按着事物的不同特性來實施“摩”之術,哪有不發生反應的呢?根據被遊說者的慾望而施行“摩”之術,哪有不聽從遊說的呢?所以說只有聖人最能實行揣摩之術。大凡通曉機微的人都會把握好時機,有成績也不居功,天長日久就一定取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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