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人先生,以天地爲一朝,以萬期爲須臾,日月爲扃牖,八荒爲庭衢。
行無轍迹,居無室廬,幕天席地,縱意所如。
止則操巵執觚,動則挈榼提壺,唯酒是務,焉知其餘?
有貴介公子,搢紳處士,聞吾風聲,議其所以。
乃奮袂攘襟,怒目切齒,陳説禮法,是非鋒起。
先生於是方捧甖承槽、銜杯漱醪;奮髥踑踞,枕麴藉糟;無思無慮,其樂陶陶。
兀然而醉,豁爾而醒;靜聽不聞雷霆之聲,熟視不睹泰山之形,不覺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
俯觀萬物,擾擾焉,如江漢之載浮萍;二豪侍側焉,如蜾蠃之與螟蛉。
惟椅梧之所生兮,託峻嶽之崇岡。
披重壤以誕載兮,參辰極而高驤。
含天地之醇和兮,吸日月之休光。
鬱紛紜以獨茂兮,飛英蕤於昊蒼。
夕納景于虞淵兮,旦晞幹於九陽。
經千載以待價兮,寂神跱而永康。
且其山川形勢,則盤紆隱深,磪嵬岑嵓。
互嶺巉巖,岞崿嶇崟。
丹崖嶮巇,青壁萬尋。
若乃重巘增起,偃蹇雲覆,邈隆崇以極壯,崛巍巍而特秀。
蒸靈液以播雲,據神淵而吐溜。
爾乃顛波奔突,狂赴爭流。
觸巖觝隈,鬱怒彪休。
洶涌騰薄,奪沫揚濤。
瀄汨澎湃,䖤蟺相糾。
放肆大川,濟乎中州。
安回徐邁,寂爾長浮。
澹乎洋洋,縈抱山丘。
詳觀其區土之所產毓,奧宇之所寶殖。
珍怪琅玕,瑤瑾翕赩。
叢集累積,奐衍於其側。
若乃春蘭被其東,沙棠殖其西。
涓子宅其陽,玉醴涌其前。
玄雲蔭其上,翔鸞集其巔。
清露潤其膚,惠風流其間。
竦肅肅以靜謐,密微微其清閑。
夫所以經營其左右者,固以自然神麗,而足思願愛樂矣。
於是遯世之士,榮期綺季之疇,乃相與登飛梁,越幽壑,援瓊枝,陟峻崿,以遊乎其下。
周旋永望,邈若凌飛。
邪睨崑崙,俯闞海湄。
指蒼梧之迢遞,臨迴江之威夷。
悟時俗之多累,仰箕山之餘輝。
羨斯嶽之弘敞,心慷慨以忘歸。
情舒放而遠覽,接軒轅之遺音。
慕老童於騩隅,欽泰容之高吟。
顧茲梧而興慮,思假物以託心。
乃斲孫枝,准量所任。
至人攄思,制爲雅琴。
乃使離子督墨,匠石奮斤。
夔襄薦法,般倕騁神。
鎪會裛廁,朗密調均。
華繪彫琢,布藻垂文。
錯以犀象,籍以翠綠。
絃以園客之絲,徽以鍾山之玉。
爰有龍鳳之象,古人之形。
伯牙揮手,鍾期聽聲。
華容灼爚,發采揚明。
何其麗也!伶倫比律,田連操張。
進御君子,新聲憀亮。
何其偉也!
及其初調,則角羽俱起,宮徵相證。
參發並趣,上下累應。
踸踔磥硌,美聲將興。
固以和昶而足躭矣。
爾乃理正聲,奏妙曲。
揚白雪,發清角。
紛淋浪以流離,奐淫衍而優渥。
粲奕奕而高逝,馳岌岌以相屬。
沛騰遌而競趣,翕韡曄而繁縟。
狀若崇山,又象流波。
浩兮湯湯,鬱兮峨峨。
怫㥜煩冤,紆餘婆娑。
陵縱播逸,霍濩紛葩。
檢容授節,應變合度。
兢名擅業,安軌徐步。
洋洋習習,聲烈遐布。
含顯媚以送終,飄餘響乎泰素。
若乃高軒飛觀,廣夏閑房;冬夜肅清,朗月垂光。
新衣翠粲,纓徽流芳。
於是器冷絃調,心閑手敏。
觸𢱧如志,唯意所擬。
初涉淥水,中奏清徵。
雅昶唐堯,終詠微子。
寬明弘潤,優遊躇跱。
拊絃安歌,新聲代起。
歌曰:凌扶搖兮憩瀛洲,要列子兮爲好仇。
餐沆瀣兮帶朝霞,眇翩翩兮薄天遊。
齊萬物兮超自得,委性命兮任去留
太康尸位,以逸豫滅厥德,黎民鹹貳,乃盤遊無度,畋於有洛之表,十旬弗反。
有窮后羿因民弗忍,距於河,厥弟五人御其母以従,徯於洛之汭。
五子鹹怨,述大禹之戒以作歌。
其一曰:“皇祖有訓,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寧。
予視天下愚夫愚婦一能勝予,一人三失,怨豈在明,不見是圖。
予臨兆民,懍乎若朽索之馭六馬,爲人上者,奈何不敬?”
其二曰:“訓有之,內作色荒,外作禽荒。
甘酒嗜音,峻宇雕牆。
有一於此,未或不亡。

其三曰:“惟彼陶唐,有此冀方。
今失厥道,亂其紀綱,乃厎滅亡。

其四曰:“明明我祖,萬邦之君。
有典有則,貽厥子孫。
關石和鈞,王府則有。
荒墜厥緒,覆宗絕祀!”其五曰:“嗚呼曷歸?予懷之悲。
萬姓仇予,予將疇依?鬱陶乎予心,顏厚有忸怩。
弗慎厥德,雖悔可追?”
惟元祀十有二月乙丑,伊尹祠於先王。
奉嗣王祗見厥祖,侯、甸羣后咸在,百官總已以聽冢宰。
伊尹乃明言烈祖之成德,以訓於王。
曰:“嗚呼!古有夏先後,方懋厥德,罔有天災。
山川鬼神,亦莫不寧,暨鳥獸魚鱉咸若。
於其子孫弗率,皇天降災,假手於我有命,造攻自鳴條,朕哉自亳。
惟我商王,布昭聖武,代虐以寬,兆民允懷。
今王嗣厥德,罔不在初,立愛惟親,立敬惟長,始天家邦,終於四海。
嗚呼!先王肇修人紀,従諫弗咈,先民時若。
居上克明,爲下克忠,與人不求備,檢身若不及,以至於有萬邦,茲惟艱哉!敷求哲人,俾輔於爾後嗣,制官刑,儆於有位。
曰:‘敢有恆舞於宮,酣歌於室,時謂巫風,敢有殉於貨色,恆於遊畋,時謂淫風。
敢有侮聖言,逆忠直,遠耆德,比頑童,時謂亂風。
惟茲三風十愆,卿士有一於身,家必喪;邦君有一於身,國必亡。
臣下不匡,其刑墨,具訓於蒙士。
’嗚呼!嗣王祗厥身,念哉!聖謨洋洋,嘉言孔彰。
惟上帝不常,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
爾惟德罔小,萬邦惟慶;爾惟不德罔大,墜厥宗。
曰若稽古大禹,曰文命敷於四海,祗承於帝。
曰:“後克艱厥後,臣克艱厥臣,政乃乂,黎民敏德。

帝曰:“俞!允若茲,嘉言罔攸伏,野無遺賢,萬邦咸寧。
稽於衆,捨己従人,不虐無告,不廢困窮,惟帝時克。

益曰:“都,帝德廣運,乃聖乃神,乃武乃文。
皇天眷命,奄有四海爲天下君。

禹曰:“惠迪吉,従逆兇,惟影響。

益曰:“籲!戒哉!儆戒無虞,罔失法度。
罔遊於逸,罔淫於樂。
任賢勿貳,去邪勿疑。
疑謀勿成,百志惟熙。
罔違道以幹百姓之譽,罔咈百姓以従己之慾。
無怠無荒,四夷來王。

禹曰:“於!帝念哉!德惟善政,政在養民。
水、火、金、木、土、谷,惟修;正德、利用、厚生、惟和。
九功惟敘,九敘惟歌。
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勸之以九歌俾勿壞。

帝曰:“俞!地平天成,六府三事允治,萬世永賴,時乃功。
”帝曰:“格,汝禹!朕宅帝位三十有三載,耄期倦於勤。
汝惟不怠,總朕師。

禹曰:“朕德罔克,民不依。
皋陶邁種德,德乃降,黎民懷之。
帝念哉!念茲在茲,釋茲在茲,名言茲在茲,允出茲在茲,惟帝念功。

帝曰:“皋陶,惟茲臣庶,罔或幹予正。
汝作士,明於五刑,以弼五教。
期於予治,刑期於無刑,民協於中,時乃功,懋哉。

皋陶曰:“帝德罔愆,臨下以簡,御衆以寬;罰弗及嗣,賞延於世。
宥過無大,刑故無小;罪疑惟輕,功疑惟重;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好生之德,洽於民心,茲用不犯於有司。
”帝曰:“俾予従欲以治,四方風動,惟乃之休。

帝曰:“來,禹!降水儆予,成允成功,惟汝賢。
克勤於邦,克儉於家,不自滿假,惟汝賢。
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爭能。
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爭功。
予懋乃德,嘉乃丕績,天之歷數在汝躬,汝終陟元后。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
無稽之言勿聽,弗詢之謀勿庸。
可愛非君?可畏非民?衆非元后,何戴?後非衆,罔與守邦?欽哉!慎乃有位,敬修其可願,四海困窮,天祿永終。
惟口出好興戎,朕言不再。
”禹曰:“枚卜功臣,惟吉之従。

帝曰:“禹!官佔惟先蔽志,昆命於元龜。
朕志先定,詢謀僉同,鬼神其依,龜筮協従,卜不習吉。
”禹拜稽首,固辭。
帝曰:“毋!惟汝諧。

正月朔旦,受命於神宗,率百官若帝之初。
帝曰:“諮,禹!惟時有苗弗率,汝徂徵。

禹乃會羣后,誓於師曰;“濟濟有衆,鹹聽朕命。
蠢茲有苗,昏迷不恭,侮慢自賢,反道敗德,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民棄不保,天降之咎,肆予以爾衆士,奉辭伐罪。
爾尚
上有黃庭,下有關元,前有幽闕,後有命門,噓吸廬外,出入丹田。
審能行之可長存,黃庭中人衣朱衣,關門壯龠蓋兩扉,幽闕俠之高魏魏,丹田之中精氣微,玉池清水上生肥,靈根堅固志不衰,中池有士服赤朱,橫下三雨神所居,中外相踞重閈之,神廬之中務修治,玄膺氣管受精苻,急固子精以自持,宅中有士常衣絳,子能見之可不病,橫理長尺約其上,子能守之可無恙,呼吸廬間以自償,保守貌堅身受慶,方寸之中謹蓋藏,精神還歸老復壯,俠以幽闕流下竟,養子玉樹杖可扶,至道不煩不旁迕,靈臺通天臨中野,方寸之中至關下,玉房之中神門戶,既是公子教我者,明堂四達法海員,真人子丹當我前,三闕之間精氣深,子欲不死修崑崙,絳宮重樓十二級,宮室之中五采集,赤神之子中池立,下有長城玄谷邑,長生要眇房中急,棄捐搖俗專子精,寸田尺宅可治生,系子長流心安寧,觀志流神三奇靈,閒暇無事修太平,常存玉房視明達,時念大倉不飢渴,役使六丁神女謁,閈子精路可長活,正室之中神所居,洗心自治無敢汙,歷觀五藏視節度,六府修治潔如素,虛無自然道之故,物有自然事不煩,垂拱無爲心自安,虛無之居在廉間,寂寞曠然口不言,恬淡無爲遊德園,積精香潔玉女存,作道憂柔身獨居,扶養性命守虛無,恬淡無爲何思慮,羽翼以成正扶疏,長生久視乃飛去,五行參差同根節,三五合氣要本一,誰與共之升日月,抱珠懷玉和子室,子自有之持無失,即欲不死藏金室,出月入日是吾道,天七地三回相守,升降五行一合九,玉石落落是吾寶,子自有之何不守,心曉根蒂養華採,服天順地合藏精,七日之奇吾相舍,崑崙之性不迷誤,九原之山何亭亭,中有真人可使令,蔽以紫宮丹城樓,俠以日月如明珠,萬歲照照非有期,外本三陽物自來,內養三神可長生,魂欲上天魄入淵,還魂反魄道自然,旋璣懸珠環無端,玉石戶金蘥身貌堅,載地玄天迫乾坤,象以四時赤如丹,前仰後卑各異門,送以還丹與玄泉,象龜引氣致靈根,中有真人巾金巾,負甲持苻開七門,此非枝葉實是根,晝夜思之可長存。
仙人道士非可神,積精所致和專仁,人皆食谷與五味,獨食大和陰陽氣,故能不死天豐既,心爲國主五藏王,受意動靜氣得行,道自守我精神光,晝日照照夜自守,渴自得飲飢自飽,經歷六府藏卯酉,轉陽之陰藏於九,常能行之不知老,肝之爲氣調且長,羅列五藏生三光,上合三焦道飲醬漿,我神魂魄在中央,隨鼻上下知肥香,立於懸膺通神明,伏於老門候天道,近在於身還自守,精神上下開分理,通利天地長生草,七孔已通不知老,
談生者,年四十,無婦。
常感激讀《詩經》。
夜半,有女子年可十五六,姿顏服飾,天下無雙,來就生爲夫婦,乃言:“我與人不同,勿以火照我也。
三年之後,方可照。
”爲夫妻,生一兒,已二歲;不能忍,夜伺其寢後,盜照視之,其腰已上生肉如人,腰下但有枯骨。
婦覺,遂言曰:“君負我,我垂生矣,何不能忍一歲而竟相照也?”生辭謝。
涕泣不可復止,雲:“與君雖大義永離,然顧念我兒。
若貧不能自偕活者,暫隨我去,方遺君物。
”生隨之去,入華堂,室宇器物不凡。
以一珠袍與之,曰:“可以自給。
”裂取生衣裾,留之而去。
後生持袍詣市,睢陽王家買之,得錢千萬。
王識之,曰:“是我女袍,此必發墓。
”乃取考之,生具以實對。
王猶不信,乃視女冢,冢完如故。
發視之,果棺蓋下得衣裾。
呼其兒,正類王女,王乃信之。
即召談生,復賜遺衣,以爲主婿。
表其兒以爲侍中。
南陽宗定伯年少時,夜行逢鬼。
問曰:“誰?”鬼曰:“鬼也。
”鬼曰:“汝復誰?”定伯誑之,言:“我亦鬼也。
”鬼問:“欲至何所?”答曰:“欲至宛市。
”鬼言:“我亦欲至宛市。
”共行數裏。
鬼言:“步行太亟。
可共迭相擔也。
”定伯曰:“大善。
”鬼便先擔定伯數裏。
鬼言:“卿太重!將非鬼也?”定伯言:“我新鬼,故身重耳。
”定伯因復擔鬼,鬼略無重。
如是再三,定伯復言:“我新死,不知鬼悉何所畏忌?”鬼曰:“唯不喜人唾。
”於是共道遇水,定伯令鬼先渡;聽之了無聲。
定伯自渡,漕漼作聲。
鬼復言:“何以作聲?”定伯曰:“新死不習渡水故耳,勿怪吾也。
”行欲至宛市,定伯便擔鬼至頭上,急持之,鬼大呼,聲咋咋然,索下,不復聽之。
經至宛市中,着地化爲一羊,便賣之。
恐其變化,乃唾之,得錢千五百。
乃去。
於時言:“定伯賣鬼,得錢千五百。
武昌新縣北山上有望夫石,狀若人立者。
傳雲:昔有貞婦,其夫從役,遠赴國難;婦攜幼子餞送此山,立望而形化爲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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