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新郎 · 再用前韻
鳥倦飛還矣
笑淵明、缾中儲粟,有無能幾
蓮社高人留翁語,我醉寧論許事
試沽酒、重斟翁喜
一見蕭然音韻古,想東籬、醉臥參差是
千載下,竟誰似
元龍百尺高樓裏
把新詩、殷勤問我,停雲情味
北夏門高從拉攞,何事須人料理
翁曾道「繁華朝起」
塵土人言寧可用,顧靑山、與我何如耳
歌且和,楚狂子
笑淵明、缾中儲粟,有無能幾
蓮社高人留翁語,我醉寧論許事
試沽酒、重斟翁喜
一見蕭然音韻古,想東籬、醉臥參差是
千載下,竟誰似
元龍百尺高樓裏
把新詩、殷勤問我,停雲情味
北夏門高從拉攞,何事須人料理
翁曾道「繁華朝起」
塵土人言寧可用,顧靑山、與我何如耳
歌且和,楚狂子
暫無
賀新郎:詞牌名,又名《金縷曲》、《乳燕飛》、《貂裘換酒》、《金縷歌》、《風敲竹》、《賀新凉》。傳作以《東坡樂府》所收爲最早,惟句豆平仄,與諸家頗多不合。因以《稼軒長短句》爲準。雙調,一百十六字,上闋五十七字,下闋五十九字,各十句六仄韻。大抵用入聲部韻者較激壯,用上、去聲部韻者較凄鬱,貴能各適物宜耳。
「鳥倦飛還矣」句:晉·陶淵明《歸去來兮辭》:「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
「笑淵明、缾中儲粟,有無能幾」句:晉·陶淵明《歸去來兮辭序》:「余家貧,耕植不足以自給。幼穉盈室,缾無儲粟。」宋·蘇東坡《東坡志林·巻三·〈異事志·四民·論貧士〉》:「予偶讀淵明《歸去來兮辭》,云『幼穉盈室,缾無儲粟』,……使缾有儲粟,亦甚微矣。此翁平生衹於缾中見粟也耶。」「俗傳書生入官庫,見錢不識。或怪而問之,生曰:『固知其爲錢,但怪其不在紙裹中耳。』予偶讀淵明《歸去來兮辭》云『幼穉盈室,缾無儲粟』,乃知俗傳信而有徵。使缾有儲粟,亦甚微矣,此翁平生只於缾中見粟也耶?《馬后紀》:夫人見大練以爲異物 ;晉惠帝問飢民何不食肉糜,細思之皆一理也,聊爲好事者一笑。永叔常言:『孟郊詩:「鬢邊雖有絲,不堪織寒衣」,縱使堪織,能得多少?』」此祖述東坡語意,謂缾中有粟和無粟亦無甚相差。
「蓮社髙人留翁語」句:《蓮社髙賢傳》:「時遠法師與諸賢結蓮社,以書招淵明,淵明曰:『若許飲則往。』許之,遂造焉。」
參差是:差不多如此。唐·白樂天《長恨歌》:「中有一人字太眞,雪膚花貌參差是。」
「元龍百尺髙樓裏」句:《三國志·巻七·〈魏書·陳登傳〉》:「陳登者,字元龍,在廣陵有威名。又掎角呂布有功,加伏波將軍,年三十九卒。後許汜與劉備並在荊州牧劉表坐,表與備共論天下人,汜曰:『陳元龍湖海之士,豪氣不除。』備謂表曰:『許君論是非?』表曰:『欲言非,此君爲善士,不宜虛言;欲言是,元龍名重天下。』備問汜:『君言豪,寧有事邪?』汜曰:『昔遭亂,過下邳,見元龍。元龍無客主之意,久不相與語,自上大床臥,使客臥下床。』備曰:『君有國士之名,今天下大亂,帝主失所,望君憂國忘家,有救世之意,而君求田問舍,言無可採,是元龍所諱也,何縁當與君語?如小人:欲臥百尺樓上,臥君於地,何但上下床之間邪?』表大笑。備因言曰:『若元龍文武膽志,當求之於古耳,造次難得比也。』」
北夏門:晉 洛陽北有大夏門。北魏·楊衒之 《洛陽伽藍記·序》:「太和十七年,髙祖遷都洛陽,詔司空公穆亮營造宮室,洛陽城門依魏 晉舊名。 ……北面有二門:西頭曰大夏門。」注:「漢曰『夏門』。魏 晉曰『大夏門』,髙祖因而不改。宣武帝嘗造三層樓,去地二十丈。洛陽城門樓皆兩重,去地百尺,惟大夏門甍棟干雲。」
拉攞(luó):摧裂、崩塌。
「北夏門髙從拉攞」句:南朝 宋·劉義慶《世説新語·任誕》:「任愷字元裒旣失權勢,不復自檢括。或謂和嶠曰:『卿何以坐視元裒敗而不救?』和曰:『元裒如北夏門,拉攞自欲壞,非一木所能支。』」此謂世事時局大壞,韓侂胄專權雖如北夏門之髙,傾倒勢在必然。
須人料理:南朝 宋·劉義慶《世説新語·簡傲》:「王子猷作桓車騎參軍。桓謂王曰:『卿在府久,比當相料理。』」料理,照料,扶持。
繁華朝起:晉·陶淵明《榮木》詩:「采采榮木,於茲託根。繁華朝起,慨暮不存。」
「顧靑山、與我何如耳」句:《漢書·巻四十·王陵傳》:「呂須常以(陳)平前爲髙帝謀執樊噲,數讒平曰:「爲丞相不治事,日飲醇酒近婦人。」平聞,日益甚。呂太后聞之,私喜。面質呂須於平前,曰:『鄙語曰:「兒婦人口不可用」,顧君與我何如耳,無畏呂須之譖。』」
「歌且和,楚狂子」句:《論語·微子》:「楚狂接輿,歌而過孔子,曰:『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孔子下,欲與之言。趨而辟之,不得與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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