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樓春 · 隱湖戲作
客來底事逢迎晩?竹裏鳴禽尋未見
日高猶苦聖賢中,門外誰酣蠻觸戰
多方爲渇泉尋徧,何日成陰松種滿
不辭長向水雲來,只怕頻頻魚鳥倦
《玉樓春·隱湖戲作》是南宋愛國詞人辛棄疾的作品。 這首詞是寫隱湖的。因爲是戲作,故全詞緊緊圍繞一箇「隱」字展開描敍。開頭二句寫禽隱。言自己去尋訪隱湖,而隱湖卻遲遲不來「逢迎」他,甚至竹裏鳴禽也未尋見。「鳴禽」本是容易被發覺的,「竹裏鳴禽尋未見」,則其湖之隱更可想而知了。「日高」二句人隱,寫其地人隱於酒。這裏喩指社會上不同利益集團的激烈爭斗。而那些嗜酒之人對此卻毫不關心,日高酣飲,則其人之隱於酒之深可見。「多方」二句寫泉隱與松隱。這裏所謂泉隱,是指「泉尋遍」,可見泉之難尋,亦可見泉源之隱蔽;所謂松隱,是指湖上缺少松樹,所以他希望「松種滿」,希望綠樹成陰。對於一箇一棵松樹也沒有的湖來説,把無説成是有,的确帶有「戲作」味道。從開頭至此,作者通過對「鳴禽」、酒中「聖賢」以及松、泉的描寫,把一箇「隱」字集中而突出地呈現在讀者面前。末尾二句寫雲水,寫湖。意謂衹要魚、鳥不厭倦的話,他願意「長向水雲來」,旣點出了「湖」字,又表達了隱湖給他的美好印象與重訪隱湖的願望。以景結情,旣含蓄又富有韻味。
玉樓春:詞牌名。《花間集》顧夐(xiòng)詞起句有「月照玉樓春漏促」句,又有「柳映玉樓春日晩」句,《尊前集》歐陽炯詞起句有「春早玉樓煙雨夜」句,又有「日照玉樓花似錦,樓上醉和春色寢」句,取爲調名。李煜詞名《惜春容》,朱希眞詞名《西湖曲》,康與之詞名《玉樓春令》,《高麗史·樂志》詞名《歸朝歡令》。《尊前集》注「大石調」,又「雙調」。《樂章集》注「大石調」,又「林鐘商調」,皆李煜詞體也。《樂章集》又有仙呂調詞,與各家平仄不同。宋人習於將《玉樓春》與《木蘭花》兩調相混,二者當各有音譜,而在體製上卻皆爲七言八句之仄韻。《玉樓春》前後闋起句爲仄起式,而《木蘭花》前後闋起句爲平起式。自李煜《玉樓春》前後闋起句爲平起式後,遂在體製上將兩調相混。晏殊詞集之《木蘭花》與《玉樓春》體製皆同李煜詞,此體爲宋人通用,作者甚多。以顧夐詞《玉樓春·拂水雙飛來去燕》爲正體,雙調五十六字,前後闋各四句三仄韻。另有雙調五十六字,前闋四句三仄韻,後闋四句兩仄韻等變體。此調體製形似七言仄韻體詩,然格律與詩體迥異。此調因仄聲韻較密,且有四箇仄起律句,因而聲情較爲沉重壓抑,適於表達沉悶、惆悵、感懷之情。 「何人半夜推山去」句:此寫浮雲遮山。《莊子·卷六·〈內篇·大宗師〉》:「夫藏舟於壑,藏山於澤,謂之固矣。然而夜半有力者負之而走,昧者不知也。」宋·黃庭堅《次韻東坡壺中九華》詩:「有人夜半持山去,頓覺浮嵐暖翠空。」 隱湖:《鉛(Yán)山縣志·卷一·山川志》:「隱湖山在崇義鄕,去縣東二十里。」按:稼軒所居瓢泉,即在鉛山縣東二十五里處,蓋與隱湖相鄰。此詞有「多方爲渇泉尋徧,何日成陰松種滿」二句,與前《永遇樂·停雲新種杉松》詞中「何日成陰」云云,所指正爲一事,因知停雲堂應爲稼軒在隱湖山上所葺造之建築。 底事:即「何事」。 泉尋徧:四卷本丁集作「尋泉徧」。 聖賢:酒醉之隱語。《三國志·卷二十七·〈魏志·徐邈傳〉》:「徐邈字景山,燕國薊人也。太祖平河朔,召爲丞相軍謀掾,試守奉高令,入爲東曹議令史。魏國初建,爲尚書郎。時科禁酒,而邈私飲至於沈醉。校事趙達問以曹事,邈曰:『中聖人。』達白之太祖,太祖甚怒。度遼將軍鮮于輔進曰:『平日醉客謂酒淸者爲聖人,濁者爲賢人,邈性脩慎,偶醉言耳。』竟坐得免刑。後領隴西太守,轉爲南安。文帝踐阼,歷譙相,平陽、安平太守,潁川典農中郎將,所在著稱,賜爵關內侯。車駕幸許昌,問邈曰:『頗復中聖人不?』邈對曰:『昔子反斃於穀陽,御叔罰於飲酒,臣嗜同二子,不能自懲,時復中之。然宿瘤以醜見傳,而臣以醉見識。』帝大笑,顧左右曰:『名不虛立。』遷撫軍大將軍軍師。」唐·歐陽詢《藝文類聚·卷七十二〈食物部·酒〉》:「《魏略》曰『大祖禁酒,而人竊飲之,故難言酒,以白酒爲賢者,淸酒爲聖人。』」 蠻觸戰:《莊子·卷二十五·〈雜篇·則陽〉》:「有國於蝸之左角者,曰觸氏,有國於蝸之右角者,曰蠻氏。時相與爭地而戰,伏尸數萬,逐北旬有五日而後反。」 頻頻:四卷本丁集作「頻煩」。
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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