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日何易會日難,山川悠遠路漫漫。
鬱陶思君未敢言,寄聲浮雲往不還。
涕零雨面毀容顏,誰能懷憂獨不嘆?
展詩清歌聊自寬,樂往哀來摧肺肝。
耿耿伏枕不能眠,披衣出戶步東西,仰看星月觀雲間。
飛鶬晨鳴聲可憐,留連顧懷不能存。
先帝慮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故託臣以討賊也。
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賊才弱敵强也;然不伐賊,王業亦亡,惟坐待亡,孰與伐之?是故託臣而弗疑也。
臣受命之日,寢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宜先入南,故五月渡瀘,深入不毛,幷日而食。
臣非不自惜也,顧王業不得偏全於蜀都,故冒危難以奉先帝之遺意也,而議者謂爲非計。
今賊適疲於西,又務於東,兵法乘勞,此進趨之時也。
謹陳其事如左:高帝明並日月,謀臣淵深,然涉險被創,危然後安。
今陛下未及高帝,謀臣不如良、平,而欲以長計取勝,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
劉繇、王朗各據州郡,論安言計,動引聖人,羣疑滿腹,衆難塞胸,今歲不戰,明年不征,使孫策坐大,遂幷江東,此臣之未解二也。
曹操智計殊絕於人,其用兵也,髣髴孫、吳,然困於南陽,險於烏巢,危於祁連,偪於黎陽,幾敗北山,殆死潼關,然後僞定一時耳,況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
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圖之,委夏侯而夏侯敗亡,先帝每稱操爲能,猶有此失,況臣駑下,何能必勝?此臣之未解四也。
自臣到漢中,中間朞年耳,然喪趙雲、陽羣、馬玉、閻芝、丁立、白壽、劉郃、鄧銅等及曲長、屯將七十餘人,突將無前。
賨叟、青羌、散騎、武騎一千餘人,此皆數十年之內所糾合四方之精銳,非一州之所有,若復數年,則損三分之二也,當何以圖敵?此臣之未解五也。
今民窮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則住與行勞費正等,而不及今圖之,欲以一州之地與賊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
夫難平者,事也。
昔先帝敗軍於楚,當此時,曹操拊手,謂天下以定。
然後先帝東連吳、越,西取巴、蜀,舉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計而漢事將成也。
然後吳更違盟,關羽毀敗,秭歸蹉跌,曹丕稱帝。
凡事如是,難可逆見。
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至於成敗利鈍,非臣之明所能逆覩也。
從明后以嬉遊兮,登層臺以娛情。
見太府之廣開兮,觀聖德之所營。
建高門之嵯峨兮,浮雙闕乎太清。
立中天之華觀兮,連飛閣乎西城。
臨漳水之長流兮,望園果之滋榮。
立雙臺於左右兮,有玉龍與金鳳。
連二橋於東西兮,若長空之蝦蠑。
俯皇都之宏麗兮,瞰雲霞之浮動。
欣羣才之來萃兮,協飛熊之吉夢。
仰春風之和穆兮,聽百鳥之悲鳴。
天雲垣其既立兮,家願得而獲逞。
揚仁化於宇內兮,盡肅恭於上京。
惟桓文之爲盛兮,豈足方乎聖明!
休矣美矣!惠澤遠揚。
翼佐我皇家兮,寧彼四方。
同天地之規量兮,齊日月之暉光。
永貴尊而無極兮,等君壽於東皇。
御龍旗以遨遊兮,回鸞駕而周章。
恩化及乎四海兮,嘉物阜而民康。
願斯臺之永固兮,樂終古而未央。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
借問誰家子?幽幷遊俠兒。
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
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
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
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
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
邊城多警急,虜騎數遷移。
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
長驅蹈匈奴,左顧凌鮮卑。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
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謁帝承明廬,逝將歸舊疆。
清晨發皇邑,日夕過首陽。
伊洛廣且深,欲濟川無樑。
泛舟越洪濤,怨彼東路長。
顧瞻戀城闕,引領情內傷。
太谷何寥廓,山樹鬱蒼蒼。
霖雨泥我塗,流潦浩縱橫。
中逵絕無軌,改轍登高崗。
修阪造雲日,我馬玄以黃。
玄黃猶能進,我思鬱以紆。
鬱紆將何念,親愛在離居。
本圖相與偕,中更不克俱。
鴟梟鳴衡軛,豺狼當路衢。
蒼蠅間白黑,讒巧令親疏。
欲還絕無蹊,攬轡止踟躕。
踟躕亦何留?相思無終極。
秋風發微涼,寒蟬鳴我側。
原野何蕭條,白日忽西匿。
歸鳥赴喬林,翩翩厲羽翼。
孤獸走索羣,銜草不遑食。
感物傷我懷,撫心長太息。
太息將何爲,天命與我違。
奈何念同生,一往形不歸。
孤魂翔故域,靈柩寄京師。
存者忽復過,亡歿身自衰。
人生處一世,去若朝露晞。
年在桑榆間,影響不能追。
自顧非金石,咄唶令心悲。
心悲動我神,棄置莫復陳。
丈夫志四海,萬里猶比鄰。
恩愛苟不虧,在遠分日親。
何必同衾幬,然後展慇懃。
憂思成疾疢,無乃兒女仁。
倉卒骨肉情,能不懷苦辛?
苦辛何慮思,天命信可疑。
虛無求列仙,松子久吾欺。
變故在斯須,百年誰能持?離別永無會,執手將何時?王其愛玉體,俱享黃髮期。
收淚即長路,援筆從此辭。
惟三祀十有二月朔,伊尹以冕服奉嗣王歸於亳。
作書曰:“民非后,罔克胥匡以生;后非民,罔以闢四方。
皇天眷佑有商,俾嗣王克終厥德,實萬世無疆之休。

王拜手稽首曰:“予小子不明於德,自厎不類。
欲敗度,縱敗禮,以速戾於厥躬。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逭。
既往背師保之訓,弗克於厥初,尚賴匡救之德,圖惟厥終。

伊尹拜手稽首曰:“修厥身,允德協於下,惟明後。
先王子惠困窮,民服厥命,罔有不悅。
並其有邦厥鄰,乃曰:‘徯我後,後來無罰。
’王懋乃德,視乃厥祖,無時豫怠。
奉先思孝,接下思恭。
視遠惟明;聽德惟聰。
朕承王之休無斁。
文帝初在東宮,氛癘大起,時人雕傷。
帝深感歎,與素所敬者大理王朗書云:「人生有七尺之形,死爲一棺之土,惟立德揚名可以不朽。
其次莫如著篇籍。
疫癘數起,士人雕落,余獨何人,能全其壽?」故論撰所著《典論》,詩、賦蓋百餘篇,集諸儒于肅成門內講論大義,侃侃無倦。
二月三日,丕白。
歲月易得,別來行復四年。
三年不見,《東山》猶嘆其遠,況乃過之,思何可支!雖書疏往返,未足解其勞結。
昔年疾疫,親故多離其災,徐、陳、應、劉,一時俱逝,痛可言邪?昔日遊處,行則連輿,止則接席,何曾須臾相失!每至觴酌流行,絲竹並奏,酒酣耳熱,仰而賦詩,當此之時,忽然不自知樂也。
謂百年己分,可長共相保,何圖數年之間,零落略盡,言之傷心。
頃撰其遺文,都爲一集,觀其姓名,已爲鬼錄。
追思昔遊,猶在心目,而此諸子,化爲糞壤,可複道哉?
觀古今文人,類不護細行,鮮能以名節自立。
而偉長獨懷文抱質,恬淡寡欲,有箕山之志,可謂彬彬君子者矣。
著《中論》二十餘篇,成一家之言,詞義典雅,足傳於後,此子爲不朽矣。
德璉常斐然有述作之意,其才學足以著書,美志不遂,良可痛惜。
間者歷覽諸子之文,對之抆淚,既痛逝者,行自念也。
孔璋章表殊健,微爲繁富。
公幹有逸氣,但未遒耳;其五言詩之善者,妙絕時人。
元瑜書記翩翩,致足樂也。
仲宣獨自善於辭賦,惜其體弱,不足起其文,至於所善,古人無以遠過。
昔伯牙絕絃於鍾期,仲尼覆醢於子路,痛知音之難遇,傷門人之莫逮。
諸子但爲未及古人,自一時之儁也,今之存者,已不逮矣。
後生可畏,來者難誣,然恐吾與足下不及見也。
年行已長大,所懷萬端,時有所慮,至通夜不瞑,志意何時復類昔日?已成老翁,但未白頭耳。
光武言:“年三十餘,在兵中十歲,所更非一。
”吾德不及之,而年與之齊矣。
以犬羊之質,服虎豹之文,無衆星之明,假日月之光,動見瞻觀,何時易乎?恐永不復得爲昔日遊也。
少壯真當努力,年一過往,何可攀援,古人思秉燭夜遊,良有以也。
頃何以自娛?頗覆有所述造不?東望於邑,裁書敘心。
丕白。
南國有佳人,容華若桃李。
朝遊江北岸,夕宿瀟湘沚。
時俗薄朱顏,誰爲發皓齒?
俯仰歲將暮,榮耀難久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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