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阏逢执徐二月,尽旃蒙大荒落七月,凡一年有奇。
齐王中开运元年(甲辰,公元九四四年)
二月,甲辰朔,命前保义节度使石赟守麻家口,前威胜节度使何重建守杨刘镇,护圣都指挥使白再荣守马家口,西京留守安彦威守河阳。
未几,周儒引契丹将麻答自马家口济河,营于东岸,攻郓州北津以应杨光远。
麻答,契丹主之从弟也。
乙巳,遣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义成节度使李守贞、神武统军皇甫遇、陈州防御使梁汉璋、怀州刺史薛怀让将兵万人,缘河水陆俱进。
守贞,河阳;汉璋,应州;怀让,太原人也。
丙午,契丹围高行周、符彦卿及先锋指挥使石公霸于戚城。
先是景延广令诸将分地而守,无得相救。
行周等告急,延广徐白帝,帝自将救之。
契丹解去,三将泣诉救兵之缓,几不免。
戊申,李守贞等至马家口。
契丹遣步卒万人筑垒,散骑兵于其外,馀兵数万屯河西,船数十艘渡兵,未已,晋兵薄之,契丹骑兵退走,晋兵进攻其垒,拔之。
契丹大败,乘马赴河溺死者数千人,俘斩亦数千人。
河西之兵恸哭而去,由是不敢复东。
辛亥,定难节度使李彝殷奏将兵四万自麟州济河,侵契丹之境。
壬子,以彝殷为契丹西南面招讨使。
初,契丹主得贝州、博州,皆抚尉其人,或拜官赐服章。
及败于戚城及马家口,忿恚,所得民,皆杀之,得军士,燔炙之。
由是晋人愤怒,戮力争奋。
杨光远将青州兵欲西会契丹。
戊午,诏石赟分兵屯郓州以备之。
诏刘知远将部兵自土门出恒州击契丹,又诏会杜威、马全节于邢州。
知远引兵屯乐平不进。
帝居丧期年,即于宫中奏细声女乐。
及出师,常令左右奏三弦琵琶,和以羌笛,击鼓歌舞,曰:“此非乐也。
”庚申,百官表请听乐,诏不许。
壬戌,杨光远围棣州,刺史李琼出兵击败之,光远烧营走还青州。
癸亥,以前威胜节度使何重建为东面马步都部署,将兵屯郓州。
阶、成义军指挥使王君怀帅所部千馀人叛降蜀,请为乡导以取阶、成。
甲子,蜀人攻阶州。
契丹伪弃元城去,伏精骑于古顿丘城,以俟晋军与恒、定之兵合而击之。
鄴都留守张从恩屡奏虏已遁去;大军欲进追之,会霖雨而止。
契丹设伏旬日,人马饥疲。
赵延寿曰:“晋军悉在河上,畏我锋锐,必不敢前,不如即其城下,四合攻之,夺其浮梁,则天下定矣。
”契丹主从之,三月,癸酉朔,自将兵十馀万陈于澶州城北,东西横掩城之两隅,登城望之,不见其际。
高行周前军在戚城之南,与契丹战,自午至晡,互有胜负。
契丹主以精兵当中军而来,帝亦出陈以待之。
契丹主望见晋军之盛,谓左右曰:“杨光远言晋兵半已馁死,今何其多也
起强圉协洽正月,尽四月,不满一年。
高祖睿文圣武昭肃孝皇帝上天福十二年(丁未,公元九四七年)
春,正月,丁亥朔,百官遥辞晋主于城北,乃易素服纱帽,迎契丹主,伏路侧请罪。
契丹主貂帽、貂裘,衷甲,驻马高阜,命起,改服,抚慰之。
左卫上将军安叔千独出班胡语,契丹主曰:“汝安没字邪?汝昔镇邢州,已累表输诚,我不忘也。
”叔千拜谢呼跃而退。
晋主与太后已下迎于封丘门外,契丹主辞不见。
契丹主入门,民皆惊呼而走。
契丹主登城楼,遣通事谕之曰:“我亦人也,汝曹勿惧!会当使汝曹苏息。
我无心南来,汉兵引我至此耳。
”至明德门,下马拜而后入宫。
以其枢密副使刘密权开封尹事。
日暮,契丹主复出,屯于赤冈。
戊子,执郑州防御使杨承勋至大梁,责以杀父叛契丹,命左右脔食之。
未几,以其弟右羽林将军承信为平卢节度使,悉以其父旧兵授之。
高勋诉张彦泽杀其家人于契丹主,契丹主亦怒彦泽剽掠京城,并傅住兒锁之。
以彦泽之罪宣示百官,问:“应死否?”皆言:“应死。
”百姓亦投牒争疏彦泽罪。
己丑,斩彦泽、住兒于北市,仍命高勋监刑。
彦泽前所杀士大夫子孙,皆绖杖号哭,随而诟詈,以杖扑之。
勋命断腕出锁,剖其心以祭死者。
市人争破其脑取髓,脔其肉而食之。
契丹送景延广归其国,庚寅,宿陈桥,夜,伺守者稍怠,扼吭而死。
辛卯,契丹以晋主为负义侯,置于黄龙府。
黄龙府,即慕容氏和龙城也。
契丹主使谓李太后曰:“闻重贵不用母命以至于此,可求自便,勿与俱行。
”太后曰:“重贵事妾甚谨。
所失者,违先君之志,绝两国之欢耳。
今幸蒙大恩,全生保家,母不随子,欲何所归!”癸巳,契丹迁晋主及其家人于封禅寺,遣大同节度使兼侍中河内崔廷勋以兵守之。
契丹主数遣使存问,晋主每闻使至,举家忧恐。
时雨雪连旬,外无供亿,上下冻馁。
太后使人谓寺僧曰:“吾尝于此饭僧数万,今日独无一人相念邪!”僧辞以“虏意难测,不敢献食。
”晋主阴祈守者,乃稍得食。
是日,契丹主自赤冈引兵入宫,都城诸门及宫禁门,皆以契丹守卫,昼夜不释兵仗。
磔犬于门,以竿悬羊皮于庭为厌胜。
契丹主谓晋群臣曰:“自今不修甲兵,不市战马,轻赋省役,天下太平矣。
”废东京,降开封府为汴州,尹为防御使。
乙未,契丹主改服中国衣冠,百官起居皆如旧制。
赵延寿、张砺共荐李崧之才。
会威胜节度使冯道自邓州入朝,契丹主素闻二人名,皆礼重之。
未几,以崧为太子太师,充枢密使,道守太傅,于枢密院祗候,以备顾问。
契丹主分遣使者,
起旃蒙大荒落八月,尽柔兆敦牂,凡一年有奇。
齐王下开运二年(乙巳,公元九四五年)
八月,甲子朔,日有食之。
丙寅,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同平章事和凝罢守本官。
加枢密使、户部尚书冯玉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事无大小,悉以委之。
帝自阳城之捷,谓天下无虞,骄侈益甚。
四方贡献珍奇,皆归内府。
多造器玩,广宫室,崇饰后庭,近朝莫之及。
作织锦楼以织地衣,用织工数百,期年乃成。
又赏赐优伶无度。
桑维翰谏曰:“曏者陛下亲御胡寇,战士重伤者,赏不过帛数端。
今优人一谈一笑称旨,往往赐束帛、万钱、锦袍、银带,彼战士见之,能不觖望,曰:‘我曹冒白刃,绝筋折骨,曾不如一谈一笑之功乎!’如此,则士卒解体,陛下谁与卫社稷乎!”帝不听。
冯玉每善承迎帝意,由是益有宠。
尝有疾在家,帝谓诸宰相曰:“自刺史以上,俟冯玉出,乃得除。
”其倚任如此。
玉乘势弄权,四方赂遗,辐辏其门。
由是朝政益坏。
唐兵围建州既久,建人离心。
或谓董思安:“盍早择去就?”思安曰“吾世事王氏,危而叛之,天下其谁容我!”众感其言,无叛者。
丁亥,唐先锋桥道使上元王建封先登,遂克建州,闽主延政降。
王忠顺战死,董思安整众奔泉州。
初,唐兵之来,建人苦王氏之乱与杨思恭之重敛,争伐木开道以迎之。
及破建州,纵兵大掠,焚宫室庐舍俱尽。
是夕,寒雨,冻死者相枕,建人失望。
唐主以其有功,皆不问。
汉主杀韶王弘雅。
九月,许文稹以汀州,王继勋以泉州,王继成以漳州,皆降于唐。
唐置永安军于建州。
丙申,以西京留守兼侍中景延广充北面行营副招讨使。
殿中监王钦祚权知恒州事。
会乏军储,诏钦祚括籴民粟。
杜威有粟十馀万斛在恒州,钦祚举籍以闻。
威大怒,表称:“臣有何罪,钦祚籍没臣粟!”朝廷为之召钦祚还,仍厚赐威以慰安之。
戊申,置威信军于曹州。
遣侍卫马步都指挥使李守贞戍澶州。
乙卯,遣彰德节度使张彦泽戍恒州。
汉主杀刘思潮、林少强、林少良、何昌延。
以左仆射王翻尝与高祖谋立弘昌,出为英州刺史,未至,赐死。
内外皆惧不自保。
冬,十月,癸巳,置镇安军于陈州。
唐元敬宋太后殂。
王延政至金陵,唐主以为羽林大将军。
斩杨思恭以谢建人。
以百胜节度使王崇文为永安节度使。
崇文治以宽简,建人遂安。
初,高丽王建用兵吞灭邻国,颇强大,因胡僧袜啰言于高祖曰:“勃海,我婚姻也,其王为契丹所虏,请与朝廷共击取之。
”高祖不报。
及帝与契丹为仇,袜啰复言之。
帝欲使高丽扰契丹东边以分其兵势。
会建卒,子武自称权知国事,上
起著雍涒∷滩三月,尽屠维作噩,凡一年有奇。
高祖睿文圣武昭肃孝皇帝下乾祐元年(戊申,公元九四八年)
三月,丙辰,史弘肇起复,加兼侍中。
侯益家富于财,厚赂执政及史弘肇等,由是大臣争誉之。
丙寅,以益兼中书令,行开封尹。
改广晋府为大名府,晋昌军为永兴军。
侯益盛毁王景崇于朝,言其恣横。
景崇闻益尹开封,知事已变,内不自安,且怨朝廷。
会诏遣供奉官王益如凤翔,征赵匡赞牙兵诣阙,赵思绾等甚惧,景崇因以言激之。
思绾途中谓其党常彦卿曰:“小太尉已落其手,吾属至京师,并死矣,奈何?”彦卿曰:“临机制变,子勿复言。

癸酉,至长安,永兴节度副使安友规、巡检乔守温出迎王益,置酒于客亭。
思绾前白曰:“壕寨使已定舍馆于城东。
今将士家属皆在城中,欲各入城挈家诣城东宿。
”友规等然之。
时思绾等皆无铠仗,既入西门,有州校坐门侧,思绾遽夺其剑斩之。
其徒因大譟,持白梃,杀守门者十馀人,分遣其党守诸门。
思绾入府,开库取铠仗给之,友规等皆逃去。
思绾遂据城,集城中少年,得四千馀人,缮城隍,葺楼堞,旬日间,战守之具皆备。
王景崇讽凤翔吏民表景崇知军府事,朝廷患之。
甲戌,徙静难节度使王守恩为永兴节度使,徙保义节度使赵晖为凤翔节度使,并同平章事。
以景崇为邠州留后,令便道之官。
虢州伶人靖边庭杀团练使田令方,驱掠州民,奔赵思绾。
至潼关,潼关守将出击之,其众皆溃。
初,契丹主北归,至定州,以义武节度副使邪律忠为节度使,徙故节度使孙方简为大同节度使。
方简怨恚,且惧入朝为契丹所留,迁延不受命,帅其党三千人保狼山故寨,控守要害。
契丹攻之,不克。
未几,遣使请降,帝复其旧官,以扞契丹。
邪律忠闻鄴都既平,常惧华人为变。
诏以成德留后刘在明为幽州道马步都部署,使出兵经略定州。
未行,忠与麻答等焚掠定州,悉驱其人弃城北去。
孙方简自狼山帅其众数百,还据定州,又奏以弟行友为易州刺史,方遇为泰州刺史。
每契丹入寇,兄弟奔命,契丹颇畏之。
于是晋末州县陷契丹者,皆复为汉有矣。
丙子,以刘在明为成德节度使。
麻答至其国,契丹主责以失守。
麻答服,曰:“因朝廷征汉官致乱耳。
”契丹主鸩杀之。
苏逢吉等为相,多迁补官吏。
杨邠以为虚费国用,所奏多抑之,逢吉等不悦。
中书侍郎兼户部尚书、同平章事李涛上疏言:“今关西纷扰,外御为急。
二枢密皆佐命功臣,官虽贵而家未富,宜授以要害大镇。
枢机之务在陛下目前,易以裁决,逢吉、禹珪自先帝时任事,皆可委也。
”杨邠、郭威闻之,见太后泣
起玄黓困敦九月,尽阏逢摄提格四月,凡一年有奇。
太祖圣神恭肃文武皇帝中广顺二年(壬子,公元九五二年)
九月,甲寅朔,吴越丞相裴坚卒。
以台州刺史吴延福同参相府事。
庚午,敕北边吏民毋得入契丹境俘掠。
契丹将高谟翰以苇筏渡胡卢河入寇,至冀州,成德节度使何福进遣龙捷都指挥使刘诚诲等屯贝州以拒之。
契丹闻之,遽引兵北渡。
所掠冀州丁壮数百人,望见官军,争鼓噪,欲攻契丹,官军不敢应,契丹尽杀之。
蜀山南西道节度使李廷珪奏周人聚兵关中,请益兵为备。
蜀主遣奉銮肃卫都虞候赵进将兵趣利州,既而闻周人聚兵以备北汉,乃引还。
唐武安节度使边镐,昏懦无断,在湖南,政出多门,不合众心。
吉水人欧阳广上书,言:“镐非将帅才,必丧湖南,宜别择良帅,益兵以救其败。
”不报。
唐主使镐经略朗州,有自朗州来者,多言刘言忠顺,镐由是不为备。
唐主召刘言入朝,言不行,谓王逵曰:“唐必伐我,奈何?”逵曰:“武陵负江湖之险,带甲数万,安能拱手受制于人!边镐抚驭无方,士民不附,可一战擒也。
”言犹豫未决,周行逢曰:“机事贵速,缓则彼为之备,不可图也。
”言乃以逵、行逢及牙将何敬真、张仿、蒲公益、硃全琇、宇文琼、彭万和、潘叔嗣、张文表十人皆为指挥使,部分发兵。
叔嗣、文表,皆朗州人也。
行逢能谋,文表善战,叔嗣果敢,三人多相须成功,情款甚昵。
诸将欲召溆州酋长苻彦通为援,行逢曰:“蛮贪而无义,前年从马希萼入潭州,焚掠无遗。
吾兵以义举,往无不克,乌用此物,使暴殄百姓哉!”乃止。
然亦畏彦通为后患,以蛮酋土团都指挥使刘瑫为群蛮所惮,补西境镇遏使以备之。
冬,十月,逵等将兵分道趣长少,以孙朗、曹进为先锋使,边镐遣指挥使郭再诚等将兵屯益阳以拒之。
戊子,逵等克沅江,执都监刘承遇,裨将李师德帅众五百降之。
壬辰,逵等命军士举小舟自蔽,直造益阳,四面斧寨而入,遂克之,杀戍兵二千人。
边镐告急于唐。
甲午,逵等克桥口及湘阴,乙未,至潭州。
边镐婴城自守,救兵未至,城中兵少。
丙申夜,镐弃城走,吏民俱溃。
醴陵门桥折,死者万馀人,道州刺史廖偃为乱兵所杀。
丁酉旦,王逵入城,自称武平节度副使、权知军府事,以何敬真为行军司马。
遣敬真等追镐,不及,斩首五百级。
薄公益攻岳州,唐岳州刺史宋德权走,刘言以公益权知岳州。
唐将守湖南诸州者,闻长沙陷,相继遁去。
刘言尽复马氏岭北故地,惟郴、连入于南汉。
契丹瀛、莫、幽州大水,流民入塞散居河北者数十万口,契丹州县亦
起重光大渊献,尽玄黓困敦八月,凡一年有奇。
太祖圣神恭肃文孝皇帝上广顺元年(辛亥,公元九五一年)
春,正月,丁卯,汉太后下诰,授监国符宝,即皇帝位。
监国自皋门入宫,即位于崇元殿,制曰:“朕周室之裔,虢叔之后,国号宜曰周。
”改元,大赦。
杨邠、史弘肇、王章等皆赠官,官为敛葬,仍访其子孙叙用之。
凡仓场、库务掌纳官吏,无得收斗馀、称耗。
旧所羡馀物,悉罢之。
犯窃盗及奸者,并依晋天福元年以前刑名,罪人非反逆,无得诛及亲族,籍没家赀。
唐庄宗、明宗、晋高祖各置守陵十房,汉高祖陵职员、宫人,时月荐享及守陵户并如故。
初,唐衰,多盗,不用律文,更定峻法,窃盗赃三匹者死。
晋天福中,加至五匹。
奸有夫妇人,无问强、和,男女并死。
汉法,窃盗一钱以上皆死。
又罪非反逆,往往族诛、籍没,故帝即位,首革其弊。
初,杨邠以功臣、国戚为方镇者多不闲吏事,乃以三司军将补都押牙、孔目官、内知客,其人自恃敕补,多专横,节度使不能制,至是悉罢之。
帝命史弘肇亲吏上党李崇矩访弘肇亲族,崇矩言:“弘肇弟弘福今存。
”初,弘肇使崇矩掌其家赀之籍,由是尽得其产,皆以授弘福。
帝贤之,使隶皇子荣帐下。
戊辰,以前复州防御使王彦超权武宁节度使。
汉李太后迁居西宫,己巳,上尊号曰昭圣皇太后。
开封尹兼中书令刘勋卒。
癸酉,加王峻同平章事。
以卫尉卿刘皞主汉隐帝之丧。
初,河东节度使兼中书令刘崇闻隐帝遇害,欲举兵南向,闻迎立湘阴公,乃止,曰:“吾儿为帝,吾又何求!”太原少尹李骧阴说崇曰:“观郭公之心,终欲自取,公不如疾引兵逾太行,据孟津,俟徐州相公即位,然后还镇,则郭公不敢动矣。
不然,且为所卖。
”崇怒曰:“腐儒,欲离间吾父子!”命左右曳出斩之。
骧呼曰:“吾负经济之才而为愚人谋事,死固甘心!家有老妻,愿与之同死。
”崇并其妻杀之,且奏于朝廷,示无二心。
及赟废,崇乃遣使请赟归晋阳。
诏报以“湘阴公比在宋州,今方取归京师,必令得所,公勿以为忧。
公能同力相辅,当加王爵,永镇河东。
”巩廷美、杨温闻湘阴公赟失位,奉赟妃董氏据徐州拒守,以俟河东援兵,帝使赟以书谕之。
廷美、温欲降而惧死,帝复遗赟书曰:“爰念斯人尽心于主,足以赏其忠义,何由责以悔尤,俟新节度使入城,当各除刺史,公可更以委曲示之。

契丹之攻内丘也,死伤颇多,又值月食,军中多妖异,契丹主惧,不敢深入,引兵还,遣使请和于汉。
会汉亡,安国节度使刘词送其使者诣大梁,帝遣左千牛卫将
起玄默摄提格,尽阏逢执徐正月,凡二年有奇。
高祖圣文章武明德孝皇帝下天福七年(壬寅,公元九四二年)
春,正月,丁巳,镇州牙将自西郭水碾门导官军入城,杀守陴民二万人,执安重荣,斩之。
杜重威杀导者,自以为功。
庚申,重荣首至鄴都,帝命漆之,函送契丹。
癸亥,改镇州为恒州,成德军为顺国军。
丙寅,以门下侍郎、同平章事赵莹为侍中,以杜重威为顺国节度使兼侍中。
安重荣私财及恒州府库,重威尽有之,帝知而不问。
又表卫尉少卿范阳王瑜为副使,瑜为之重敛于民,恒人不胜其苦。
张式父鐸诣阙讼冤。
壬午,以河阳节度使王周为彰义节度使,代张彦泽。
闽主曦立皇后李氏,同平章事真之女也;嗜酒刚愎,曦宠而惮之。
彰武节度使丁审琪,养部曲千人,纵之为暴于境内;军校贺行政与诸胡相结为乱,攻延州,帝遣曹州防御使何重建将兵救之,同、鄜援兵继至,乃得免。
二月,癸已,以重建为彰武留后,召审琪归朝。
重建,云、朔间胡人也。
唐左丞相宋齐丘固求豫政事,唐主听入中书;又求领尚书省,乃罢侍中寿王景遂判尚书省,更领中书、门下省,以齐丘知尚书省事;其三省事并取齐王璟参决。
齐丘视事数月,亲吏夏昌图盗官钱三千缗,齐丘判贷其死;唐主大怒,斩昌图。
齐丘称疾,请罢省事,从之。
泾州奏遣押牙陈延晖持敕书诣凉州,州中将吏请延晖为节度使。
三月,闽主曦立长乐王亚澄为闽王。
张彦泽在泾州,擅发兵击诸胡,兵皆败没,调民马千馀匹以补之。
还至陕,获亡将杨洪,乘醉断其手足而斩之。
王周奏彦泽在镇贪残不法二十六条,民散亡者五千馀户。
彦泽既至,帝以其有军功,又与杨光远连姻,释不问。
夏,四月,己未,右谏议大夫郑受益上言:“杨洪所以被屠,由陛下去岁送张式与彦泽,使之逞志,致彦泽敢肆凶残,无所忌惮。
见闻之人无不切齿,而陛下曾不动心,一无诘让;淑慝莫辨,赏罚无章。
中外皆言陛下受彦泽所献马百匹,听其如是,臣窃为陛下惜此恶名,乞正彦泽罪法,以湔洗圣德。
”疏奏,留中。
受益,从谠之兄子也。
庚申,刑部郎中李涛等伏阁极论彦泽之罪,语甚切至。
辛酉,敕:“张彦泽削一阶,降爵一级。
张式父及子弟皆拜官。
泾州民复业者,减其徭赋。
”癸亥,李涛复与两省及御史台官伏阁奏彦泽罚太轻,请论如法。
帝召涛面谕之。
涛端笏前迫殿陛,论辨声色俱厉。
帝怒,连叱之,涛不退。
帝曰:“朕已许彦泽不死。
”涛曰:“陛下许彦泽不死,不可负;不知范延光铁券安在!”帝拂衣起,入禁中。
丙寅,以彦泽为左龙武大将军。
汉高祖寝疾,以
上集
昔时贤文,诲汝谆谆。
集韵增广,多见多闻。
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
知己知彼,将心比心。
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
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相逢好似初相识,到老终无怨恨心。
近水知鱼性,近山识鸟音。
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
运去金成铁,时来铁似金。
读书须用意,一字值千金。
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
流水下滩非有意,白云出岫本无心。
当时若不登高望,谁信东流海洋深?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两人一条心,无钱堪买金;一人一条心,有钱难买针。
相见易得好,久处难为人。
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
饶人不是痴汉,痴汉不会饶人。
是亲不是亲,非亲却是亲。
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
莺花犹怕春光老,岂可教人枉度春?
相逢不饮空归去,洞口桃花也笑人。
红粉佳人休使老,风流浪子莫教贫。
在家不会迎宾客,出门方知少故人。
黄芩无假,阿魏无真。
客来主不顾,自是无良宾。
良宾主不顾,应恐是痴人。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
有钱道真语,无钱语不真。
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劝有钱人。
闹里寻钱,静处安身。
来如风雨,去似微尘。
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
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先到为君,后到为臣。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
山中有直树,世上无直人。
自恨枝无叶,莫怨太阳偏。
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寅。
一家之计在于和,一生之计在于勤。
责人之心责己,恕己之心恕人。
守口如瓶,防意如城。
宁可人负我,切莫我负人。
再三须慎意,第一莫欺心。
虎身犹可近,人毒不堪亲。
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远水难救近火,远亲不如近邻。
有茶有酒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山中也有千年树,世上难逢百岁人。
力微休负重,言轻莫劝人。
无钱休入众,遭难莫寻亲。
平生不做皱眉事,世上应无切齿人。
士乃国之宝,儒为席上珍。
若要断酒法,醒眼看醉人。
求人须求英雄汉,济人须济急时无。
话说平儿听迎春说了正自好笑,忽见宝玉也来了。
原来管厨房柳家媳妇之妹,也因放头开赌得了不是。
这园中有素与柳家不睦的,便又告出柳家来,说他和他妹子是伙计,虽然他妹子出名,其实赚了钱两个人平分。
因此凤姐要治柳家之罪。
那柳家的因得此信,便慌了手脚,因思素与怡红院人最为深厚,故走来悄悄的央求晴雯金星玻璃等人。
金星玻璃告诉了宝玉。
宝玉因思内中迎春之乳母也现有此罪,不若来约同迎春讨情,比自己独去单为柳家说情又更妥当,故此前来。
忽见许多人在此,见他来时,都问:“你的病可好了?跑来作什么?”宝玉不便说出讨情一事,只说:“来看二姐姐。
”当下众人也不在意,且说些闲话。
平儿便出去办累丝金凤一事。
那王住儿媳妇紧跟在后,口内百般央求,只说:“姑娘好歹口内超生,我横竖去赎了来。
”平儿笑道:“你迟也赎,早也赎,既有今日,何必当初。
你的意思得过去就过去了。
既是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告人,趁早去赎了来交与我送去,我一字不提。
”王住儿媳妇听说,方放下心来,就拜谢,又说:“姑娘自去贵干,我赶晚拿了来,先回了姑娘,再送去,如何?”平儿道:“赶晚不来,可别怨我。
”说毕,二人方分路各自散了。
平儿到房,凤姐问他:“三姑娘叫你作什么?”平儿笑道:“三姑娘怕奶奶生气,叫我劝着奶奶些,问奶奶这两天可吃些什么。
”凤姐笑道:“倒是他还记挂着我。
刚才又出来了一件事:有人来告柳二媳妇和他妹子通同开局,凡妹子所为,都是他作主。
我想,你素日肯劝我‘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就可闲一时心,自己保养保养也是好的。
我因听不进去,果然应了些,先把太太得罪了,而且自己反赚了一场病。
如今我也看破了,随他们闹去罢,横竖还有许多人呢。
我白操一会子心,倒惹的万人咒骂。
我且养病要紧,便是好了,我也作个好好先生,得乐且乐,得笑且笑,一概是非都凭他们去罢。
所以我只答应着知道了,白不在我心上。
”平儿笑道:“奶奶果然如此,便是我们的造化。

一语未了,只见贾琏进来,拍手叹气道:“好好的又生事前儿我和鸳鸯借当,那边太太怎么知道了。
才刚太太叫过我去,叫我不管那里先迁挪二百银子,做八月十五日节间使用。
我回没处迁挪。
太太就说:‘你没有钱就有地方迁挪,我白和你商量,你就搪塞我,你就说没地方。
前儿一千银子的当是那里的?连老太太的东西你都有神通弄出来,这会子二百银子,你就这样。
幸亏我没和别人说去。
’我想太太分明不短,何苦来要寻事奈何人。
”凤姐儿道:“那日并没一个外人,谁走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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