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阏逢摄提格,尽昭阳大渊献,凡十年。
高皇后元年(甲寅,公元前一八七年)
冬,太后议欲立诸吕为王,问右丞相陵。
陵曰:“高帝刑白马盟曰:‘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
’今王吕氏,非约也。
”太后不说,问左丞相平、太尉勃,对曰:“高帝定天下,王子弟;今太后称制,王诸吕,无所不可。
”太后喜,罢朝。
王陵让陈平、绛侯曰;“始与高帝啑血盟,诸君不在邪?今高帝崩,太后女主,欲王吕氏;诸君纵欲阿意背约,何面目见高帝于地下乎?”陈平、降侯曰:“于今,面折廷争,臣不如君;全社稷,定刘氏之后,君亦不如臣。
”陵无以应之。
十一月,甲子,太后以王陵为帝太傅,实夺之相权。
陵遂病免归。
乃以左丞相平为右丞相,以辟阳侯审食其为左丞相,不治事,令监宫中,如郎中令。
食其故得幸于太后,公卿皆因而决事。
太后怨赵尧为赵隐王谋,乃抵尧罪。
上党守任敖尝为沛狱吏,有德于太后,乃以为御史大夫。
太后又追尊其父临泗侯吕公为宣王,兄周吕令武侯泽为悼武王,欲以王诸吕为渐。
春,正月,除三族罪、妖言令。
夏,四月,鲁元公主薨。
封公主子张偃为鲁王,谥公主曰鲁元太后。
辛卯,封所名孝惠子山为襄城侯,朝为轵侯,武为壶关侯。
太后欲王吕氏,乃先立所名孝惠子强为淮阳王,不疑为恒山王;使大谒者张释风大臣。
大臣乃请立悼武王长子郦侯台为吕王,割齐之济南郡为吕国。
五月,丙申,赵王宫丛台灾。
秋,桃、李华。
高皇后二年(乙卯,公元前一八六年)
冬,十一月,吕肃王台薨。
春,正月,乙卯,地震;羌道、武都道山崩。
夏,五月,丙申,封楚元王子郢客为上邳侯,齐悼惠王子章为朱虚侯,令入宿卫,又以吕禄女妻章。
六月,丙戌晦,日有食之。
秋,七月,恒山哀王不疑薨。
行八铢钱。
癸丑,立襄成侯山为恒山王,更名义。
高皇后三年(丙辰,公元前一八五年)
夏,江水、汉水溢,流四千余家。
秋,星昼见。
伊水、洛水溢,流千六百余家。
汝水溢,流八百余家。
高皇后四年(丁巳,公元前一八四年)
春,二月,癸未,立所名孝惠子太为昌平侯。
夏,四月,丙申,太后封女弟嬃为临光侯。
少帝浸长,自知非皇后子,乃出言曰:“后安能杀吾母而名我!我壮,即为变!”太后闻之,幽之永巷中,言帝病,左右莫得见。
太后语群臣曰:“今皇帝病久不已,失惑昏乱,不能继嗣治天下;其代之。
”群臣皆顿首言:“皇太后为天下齐民计,所以安宗庙、社稷甚深。
群臣顿首奉诏。
”遂废帝,幽杀之
起玄黓涒滩,尽柔兆阉茂,凡十五年。
太宗孝文皇帝下前十一年(壬申,公元前一六九年)
冬,十一月,上行幸代。
春,正月,自代还。
夏,六月,梁怀王揖薨,无子。
贾谊复上疏曰:“陛下即不定制,如今之势,不过一传、再传,诸侯犹且人恣而不制,豪植而大强,汉法不得行矣。
陛下所以为籓扞及皇太子之所恃者,唯淮阳、代二国耳。
代,北边匈奴,与强敌为邻,能自完则足矣;而淮阳之比大诸侯,廑如黑子之著面,适足以饵大国,而不足以有所禁御。
方今制在陛下,制国而令子适足以为饵,岂可谓工哉!臣之愚计,愿举淮南地以益淮阳,而为梁王立后,割淮阳北边二、三列城与东郡以益梁。
不可者,可徙代王而都睢阳。
梁起于新郪而北著之河,淮阳包陈而南揵之江,则大诸侯之有异心者破胆而不敢谋。
梁足以扞齐、赵,淮阳足以禁吴、楚,陛下高枕,终无山东之忧矣,此二世之利也。
当今恬然,适遇诸侯之皆少;数岁之后,陛下且见之矣。
夫秦日夜苦心劳力以除六国之祸;今陛下力制天下,颐指如意,高拱以成六国之祸,难以言智,苟身无事,畜乱,宿祝,孰视而不定;万年之后,传之老母、弱子,将使不宁,不可谓仁。
”帝于是从谊计,徙淮阳王武为梁王,北界泰山,西至高阳,得大县四十馀城。
后岁馀,贾谊亦死,死时年三十三矣。
徙城阳王喜为淮南王。
匈奴寇狄道。
时匈奴数为边患,太子家令颍川晁错上言兵事曰:“《兵法》曰:‘有必胜之将,无必胜之民。
’由此观之,安边境,立功名,在于良将,不可不择也。
臣又闻,用兵临战合刃之急者三:一曰得地形,二曰卒服习,三曰器用利。
兵法:步兵、车骑、弓弩、长戟、矛鋋、剑楯之地,各有所宜;不得其宜者,或十不当一。
士不选练,卒不服习,起居不精,动静不集,趋利弗及,避难不毕,前击后解,与金鼓之指相失,此不习勒卒之过也,百不当十。
兵不完利,与空手同;甲不坚密,与袒裼同;弩不可以及远,与短兵同;射不能中,与无矢同;中不能入,与无镞同;此将不省兵之祸也,五不当一。
故《兵法》曰:‘器械不利,以其卒予敌也;卒不可用,以其将予敌也;将不知兵,以其主予敌也;君不择将,以其国予敌也。
’四者,兵之至要也。
臣又闻:小大异形,强弱异势,险易异备。
夫卑身以事强,小国之形也;合小以攻大,敌国之形也;以蛮夷攻蛮夷,中国之形也。
今匈奴地形、技艺与中国异,上下山阪,出入溪涧,中国之马弗与也;险道倾仄,且驰且射,中国之骑弗与也;风雨罢劳,饥渴不困,中国之人弗与也;此匈奴
起重光赤奋若,尽强圉协洽,凡七年。
世宗孝武皇帝上之上建元元年(辛丑,公元前一四零年)
冬,十月,诏举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上亲策问以古今治道,对者百馀人。
广川董仲舒对曰:“道者,所繇适于治之路也,仁、义、礼、乐,皆其具也。
故圣王已没,而子孙长久,安宁数百岁,此皆礼乐教化之功也。
夫人君莫不欲安存,而政乱国危者甚众;所任者非其人而所繇者非其道,是以政日以仆灭也。
夫周道衰于幽、厉,非道亡也,幽、厉不繇也。
至于宣王,思昔先王之德,兴滞补敝,明文、武之功业,周道粲然复兴,此夙夜不懈行善之所致也。
孔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故治乱废兴在于己,非天降命,不可得反;其所操持悖谬,失其统也。
为人君者,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正万民以正四方。
四方正,远近莫敢不壹于正,而亡有邪气奸其间者,是以阴阳调而风雨时,群生和而万民殖,诸福之物,可致之祥,莫不毕至,而王道终矣!孔子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自悲可致此物,而身卑贱不得致也。
今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居得致之位,操可致之势,又有能致之资;行高而恩厚,知明而意美,爱民而好士,可谓谊主矣。
然而天地未应而美祥莫至者,何也?凡以教化不立而万民不正也。
夫万民之从利也,如水之走下,不以教化堤防之,不能止也。
古之王者明于此,故南面而治天下,莫不以教化为大务。
立太学以教于国,设痒序以化于邑,渐民以仁,摩民以谊,节民以礼,故其刑罚甚轻而禁不犯者,教化行而习俗美也。
圣王之继乱世也,扫除其迹而悉去之,复修教化而崇起之;教化已明,习俗已成,子孙循之,行五六百岁尚示败也。
秦灭先圣之道,为苟且之治,故立十四年而亡,其遗毒馀烈至今未灭,习俗薄恶,人民嚣顽,抵冒殊扞,熟烂如此之甚者也。
窃譬之:琴瑟不调,甚者必解而更张之,乃可鼓也;为政而不行,甚者必变而更化之,乃可理也。
故汉得天下以来,常欲治而至今不可善治者,失之于当更化而不更化也。
“臣闻圣王之治天下也,少则习之学,长则材诸位,爵禄以养其德,刑罚以威其恶,故民晓于礼谊而耻犯其上。
武王行大谊,平残贼,周公作礼乐以文之;至于成、康之隆,囹圄空虚四十馀年。
此亦教化之渐而仁谊之流,非独伤肌肤之效也。
至秦则不然,师申、商之法,行韩非之说,憎帝王之道,以贪狼为俗,诛名而不察实,为善者不必免而犯恶者未必刑也。
是以百官皆饰虚辞而不顾实,外有事君之礼,内有背上之心,造伪饰诈,趋利无耻,
起强圉大渊献,尽上章困敦,凡十四年。
孝景皇帝下前三年(丁亥,公元前一五四年)
冬,十月,梁王来朝。
时上未置太子,与梁王宴饮,从容言曰:“千秋万岁后传于王。
”王辞谢,虽知非至言,然心内喜,太后亦然。
詹事窦婴引卮酒进上曰:“天下者,高祖之天下,父子相传,汉之约也,上何以得传梁王!”太后由此憎婴。
婴因病免;太后除婴门籍,不得朝请。
梁王以此益骄。
春,正月,乙巳,赦。
长星出西方。
洛阳东宫灾。
初,孝文时,吴太子入见,得侍皇太子饮、博。
吴太子博争道,不恭;皇太子引博局提吴太子,杀之。
遣其丧归葬,至吴,吴王愠曰:“天下同宗,死长安即葬长安,何必来葬为!”复遣丧之长安葬。
吴王由此稍失籓臣之礼,称疾不朝。
京师知其以子故,系治、验问吴使者;吴王恐,始有反谋。
后使人为秋请,文帝复问之,使者对曰:“王实不病;汉系治使者数辈,吴王恐,以故遂称病。
夫察见渊中鱼不祥,唯上弃前过,与之更始。
”于是文帝乃赦吴使者,归之,而赐吴王几杖,老,不朝。
吴得释其罪,谋亦益解。
然其居国,以铜、盐故,百姓无赋;卒践更,辄予平贾;岁时存问茂材,赏赐闾里;他郡国吏欲来捕亡人者,公共禁弗予。
如此者四十馀年。
晁错数上书言吴过,可削;文帝宽,不忍罚,以此吴日益横。
及帝即位,错说上曰:“昔高帝初定天下,昆弟少,诸子弱,大封同姓,齐七十馀城,楚四十馀城,吴五十馀城;封三庶孽,分天下半。
今吴王前有太子之郤,诈称病不朝,于古法当诛。
文帝弗忍,因赐几杖,德至厚,当改过自新,反益骄溢,即山铸钱,煮海水为盐,诱天下亡人谋作乱。
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
削之,其反亟,祸小;不削,反迟,祸大。
”上令公卿、列侯、宗室杂议,莫敢难;独窦婴争之,由此与错有郤。
及楚王戊来朝,错因言:“戊往年为薄太后服,私奸服舍,请诛之。
”诏赦,削东海郡。
及前年,赵王有罪,削其常山郡;胶西王卬以卖爵事有奸,削其六县。
廷臣方议削吴。
吴王恐削地无已,因发谋举事。
念诸侯无足与计者,闻胶西王勇,好兵,诸侯皆畏惮之,于是使中大夫应高口说胶西王曰:“今者主上任用邪臣,听信谗贼,侵削诸侯,诛罚良重,日以益甚。
语有之曰:‘狧穅及米。
’吴与胶西,知名诸侯也,一时见察,不得安肆矣。
吴王身有内疾,不能朝请二十馀年,常患见疑,无以自白,胁肩累足,犹惧不见释。
窃闻大王以爵事有过。
所闻诸侯削地,罪不至此;此恐不止削地而已。
”王曰:“有之。
子将奈何?”高曰:“吴王自以与大
起强圉大荒落,尽玄黓阉茂,凡六年。
世宗孝武皇帝中之上元朔五年(丁巳,公元前一二四年)
冬,十一月,乙丑,薛泽免。
以公孙弘为丞相,封平津侯。
丞相封侯自弘始。
时上方兴功业,弘于是开东阁以延贤人,与参谋议。
每朝觐奏事,因言国家便宜,上亦使左右文学之臣与之论难。
弘尝奏言:“十贼彍弩,百吏不敢前。
请禁民毋得挟弓弩,便。
”上下其议。
侍中吾丘寿王对曰:“臣闻古者作五兵,非以相害,以禁暴讨邪也。
秦兼天下,销甲兵,折锋刃;其后民以櫌锄、棰梃相挞击,犯法滋众,盗贼不胜,卒以乱亡。
故圣王务教化而省禁防,知其不足恃也。
礼曰:‘男子生,桑弧、蓬矢以举之,’明示有事也。
大射之礼,自天子降及庶人。
三代之道也。
愚闻圣王合射以明教矣,未闻弓矢之为禁也。
且所为禁者,为盗贼之以攻夺也;攻夺之罪死,然而不止者,大奸之于重诛,固不避也。
臣恐邪人挟之而吏不能止,良民以自备而抵法禁,是擅贼威而夺民救也。
窃以为大不便。
”书奏,上以难弘,弘诎服焉。
弘性意忌,外宽内深。
诸尝与弘有隙,无近远,虽阳与善,后竟报其过。
董仲舒为人廉直,以弘为从谀,弘嫉之。
胶西王端骄恣,数犯法,所杀伤二千石甚众。
弘乃荐仲舒为胶西相;仲舒以病免。
汲黯常毁儒,面触弘,弘欲诛之以事,乃言上曰:“右内史界部中多贵臣、宗室,难治,非素重臣不能任,请徙黯为右内史。
”上从之。
春,大旱。
匈奴右贤王数侵扰朔方。
天子令车骑将军青将三万骑出高阙,卫尉苏建为游击将军,左内史李沮为高弩将军,太仆公孙贺为骑将军,代相李蔡为轻车将军,皆领属车骑将军,俱出朔方;大行李息、岸头侯张次公为将军,俱出右北平;凡十馀万人,击匈奴。
右贤王以为汉兵远,不能至,饮酒,醉。
卫青等兵出塞六七百里,夜至,围右贤王。
右贤王惊,夜逃,独与壮骑数百驰,溃围北去。
得右贤裨王十馀人,众男女万五千馀人,畜数十百万,于是引兵而还。
至塞,天子使使者持大将军印,即军中拜卫青为大将军,诸将皆属焉。
夏,四月,乙未,复益封青八千七百户,封青三子伉、不疑、登皆为列侯。
青固谢曰:“臣幸得待罪行间,赖陛下神灵,军大捷,皆诸校尉力战之功也。
陛下幸已益封臣青;臣青子在襁褓中,未有勤劳,上列地封为三侯,非臣待罪行间所以劝士力战之意也。
”天子曰:“我非忘诸校尉功也。
”乃封护军都尉公孙敖为合骑侯,都尉韩说为龙頟侯,公孙贺为南窌侯,李察为乐安侯,校尉李朔为涉轵侯,赵不虞为随成侯,公孙戎奴为从平侯,李沮、李息及
汉初,因秦官置丞相、太尉。
武帝罢太尉,不置。
久之,置大司马而以为大将军之冠。
成帝复罢丞相、御史大夫,而取周官六卿、司徒、司空之名,配大司马以备三公,而咸加「大」称。
后汉建武二十七年,复改大司马为太尉,而司徒、司空并去「大」字,自后历代因之。
政和中,始尽遵周官,置少师、少傅、少保为三孤,太师、太傅、太保为三公,而以太尉为武官,礼秩同二府,大略如昔之宣徽使,而不以授文臣,而必以冠节度使为异耳。
唐开元中,始聚书集贤院,置学士、直学士、直院总之。
又置大学士,以宠宰相,自是不废。
其后又置弘文官,亦以宰相为大学士。
本朝避宣祖讳,易为昭文,然必次相迁首相始得之。
其后惟王章惠随、庞庄敏籍、韩献肃绦旨初拜直除昭文,故王岐公行献肃制词,有曰「度越往制,何爱隆名之私」者,盖谓是也。
文臣签书枢密院,始于右元懿,初称枢密直学士签书枢密院事,竟以本院学士而签书院事而已。
至张公齐贤、王公沔皆直以谏议大夫为之,不复带学士,自是不复除。
至熙宁八年,曾公孝宽始复自龙图阁直学士起居舍人、枢密都承旨,拜枢密直学士、签书枢密院事,而不迁官、不赐球文带。
未几,以忧去位,至服阕,乃以端明殿学士判司农寺。
元右三年,赵公瞻自中散大夫户部侍郎;六年,王公岩叟自左朝奉郎、龙图阁待制、权知开封府;七年,刘公奉世自左朝请大夫、宝文阁待制、权户部尚书,皆拜枢密直学士、签书枢密院事,不迁官。
赵公明年乃迁中大夫、同知枢密院事,王、刘二公至罢皆除端明殿学士。
是四公于从班中资品尚浅,而躐迁执政,故有是命,盖不尽以执政之礼畀之。
而必带枢密直学士者,正用石元懿故事也。
绍圣以还,又复除。
渊圣受禅之初,亟擢宫僚耿南仲为执政,而西府适无阙员,故复自徽猷阁直学士、太子詹事拜签书。
未几,复欲命一执政使虏,而在位者皆不可遣,遽以兵部尚书路公允迪为签书而行。
先是枢密直学士已废不置,改为述古殿直学士,故二公皆超拜资政殿学士。
虽签书带职犹用故事,而非本意矣。
自是遂相踵成例,凡签书者必带端明资政之职。
至六曹尚书、翰林学士皆执政之亚,径迁同知可也。
然初拜亦必为签书而带学士职,疑非是。
武臣签书枢密院,始于杨守一。
端拱元年,自内客省使、宣徽北院使为之;二年,张逊自盐铁使,亦以宣徽北院使为之;景德三年,韩崇训自枢密都承旨、四方馆使,以检校太傅为之;同时,马正惠公知节自枢密都承旨、东上阁门使,以检校太保为之;天喜三年,曹武穆公玮自华州观察使鄜延副总管,以
起著雍滩,尽柔兆执徐,凡九年。
世宗孝武皇帝上之下元光二年(戊申,公元前一三三年)
冬,十月,上行幸雍,祠五畤。
李少君以祠灶却老方见上,上尊之。
少君者,故深泽侯舍人,匿其年及其生长,其游以方遍诸侯,无妻子。
人闻其能使物及不死,更馈遗之,常馀金钱、衣食。
人皆以为不治生业而饶给,又不知其何所人,愈信,争事之。
少君善为巧发奇中。
尝从武安侯饮,坐中有九十馀老人,少君乃言与其大父游射处;老人为儿时从其大父,识其处,一坐尽惊。
少君言上曰:“祠灶则致物,致物而丹沙可化为黄金,寿可益,蓬莱仙者可见;见之,以封禅则不死,黄帝是也。
臣尝游海上,见安期生,食臣枣,大如瓜。
安期生仙者,通蓬莱中,合则见人,不合则隐。
”于是天子始亲祠灶,遣方士入海求蓬莱安期生之属,而事化丹沙诸药齐为黄金矣。
居久之,李少君病死,天子以为化去,不死;而海上燕、齐怪迂之方士多更来言神事矣。
亳人谬忌奏祠太一。
方曰:“天神贵者太一,太一佐曰五帝。
”于是天子立其祠长安东南郊。
雁门马邑豪聂壹,因大行王恢言:“匈奴初和亲,亲信边,可诱以利致之,伏兵袭击,必破之道也。
”上召问公卿。
王恢曰:“臣闻全代之时,北有强胡之敌,内连中国之兵,然尚得养老、长幼,种树以时,仓廪常实,匈奴不轻侵也。
今以陛下之威,海内为一,然匈奴侵盗不已者,无他,以不恐之故耳。
臣窃以为击之便。
”韩安国曰:“臣闻高皇帝尝围于平城,七日不食;及解围反位,而无忿怒之心。
夫圣人以天下为度者也,不以己私怒伤天下之功,故遣刘敬结和亲,至今为五世利。
臣窃以为勿击便。
”恢曰:“不然。
高帝身被坚执锐,行几十年,所以不报平城之怨者,非力不能,所以休天下之心也。
今边境数惊,士卒伤死,中国槥车相望,此仁人之所隐也。
故曰击之便。
”安国曰:“不然。
臣闻用兵者以饱待饥,正治以待其乱,定舍以待其劳;故接兵覆众,伐国堕城,常坐而役敌国,此圣人之兵也。
今将卷甲轻举,深入长驱,难以为功;从行则迫胁,衡行则中绝,疾则粮乏,徐则后利,不至千里,人马乏食。
《兵法》曰:‘遗人,获也’,臣故曰勿击便。
”恢曰:“不然。
臣今言击之者,固非发而深入也。
将顺因单于之欲,诱而致之边,吾选枭骑、壮士阴伏而处以为之备,审遮险阻以为其戒。
吾势已定,或营其左,或营其右,或当其前,或绝其后,单于可禽,百全必取。
”上从恢议。
夏,六月,以御史大夫韩安国为护军将军,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太仆公孙贺为轻车将军,大行王
起昭阳大渊献,尽重光协洽,凡九年。
世孝武皇帝中之下元狩五年(癸亥,公元前一一八年)
春,三月,甲午,丞相李蔡坐盗孝景园,堧地,葬其中,当下吏,自杀。
罢三铢钱,更铸五铢钱。
于是民多盗铸钱,楚地尤甚。
上以为淮阳,楚地之郊,乃召拜汲黯为淮阳太守。
黯伏谢不受印,诏数强予,然后奉诏。
黯为上泣曰:“臣自以为填沟壑,不复见陛下,不意陛下复收用之。
臣常有狗马病,力不能任郡事。
臣愿为中郎。
出入禁闼,补过拾遗,臣之愿也。
”上曰:“君薄淮阳邪?吾今召君矣,顾淮阳吏民不相得,吾徒得君之重,卧而治之。

黯既辞行,过大行李息,曰:“黯弃逐居郡,不得与朝廷议矣。
御史大夫汤,智足以拒谏,诈足以饰非,务巧佞之语,辩数之辞,非肯正为天下言,专阿主意。
主意所不欲,因而毁之;主意所欲,因而誉之。
好兴事,舞文法,内怀诈以御主心,外挟贼吏以为威重。
公列九卿,不早言之,公与之俱受其戮矣。
”息畏汤,终不敢言;及汤败,上抵息罪。
使黯以诸侯相秩居淮阳,十岁而卒。
诏徙奸猾吏民于边。
夏,四月,乙卯,以太子少傅武强侯庄青翟为丞相。
天子病鼎湖甚。
巫医无所不致,不愈。
游水发根言上郡有巫,病而鬼神下之。
上召置,祠之甘泉,及病,使人问神君,神君言曰:“天子无忧病;病少愈,强与我会甘泉。
”于是病愈,遂起幸甘泉,病良已,置酒寿宫。
神君非可得见,闻其言,言与人音等,时去时来,来则风肃然,居室帷中。
神君所言,上使人受书其言,命之曰“画法”。
其所语,世俗之所知也,无绝殊者,而天子心独喜;其事秘,世莫知也。
时上卒起,幸甘泉,过右内史界中,道多不治,上怒曰:“义纵以我为不复行此道乎!”衔之。
世孝武皇帝中之下元狩六年(甲子,公元前一一七年)
冬,十月,雨水,无冰。
上既下缗钱令而尊卜式,百姓终莫分财佐县官,于是杨可告缗钱纵矣。
义纵以为此乱民,部吏捕其为可使者。
天子以纵为废格沮事,弃纵市。
郎中令李敢,怨大将军之恨其父,乃击伤大将军,大将军匿讳之。
居无何,敢从上雍,至甘泉宫猎,票骑将军去病射杀敢。
去病时方贵幸,上为讳,云鹿触杀之。
夏,四月,乙巳,庙立皇子闳为齐王,旦为燕王,胥为广陵王,初作诰策。
自造白金、五铢钱后,吏民之坐盗铸金钱死者数十万人,其不发觉者不可胜计,天下大抵无虑皆铸金钱矣。
犯者众,吏不能尽诛。
六月,诏遣博士褚大、徐偃等六人分循郡国,举兼并之徒及守、相、为吏有罪者。
秋,九月,冠
一切佛语心品之一
如是我闻。
一时佛住南海滨楞伽山顶。
种种宝华以为庄严。
与大比丘僧,及大菩萨众俱。
从彼种种异佛刹来。
是诸菩萨摩诃萨。
无量三昧自在之力。
神通游戏。
大慧菩萨摩诃萨而为上首。
一切诸佛手灌其顶。
自心现境界。
善解其义。
种种众生。
种种心色。
无量度门。
随类普现,于五法自性识二种无我,究竟通达。
尔时大慧菩萨与摩帝菩萨,俱游一切诸佛刹土,承佛神力。
从坐而起。
偏袒右肩。
右膝着地。
合掌恭敬,以偈赞佛。
世间离生灭犹如虚空华智不得有无而兴大悲心
一切法如幻远离于心识智不得有无而兴大悲心
远离于断常世间恒如梦智不得有无而兴大悲心
知人法无我烦恼及尔焰常清净无相而兴大悲心
一切无涅槃无有涅槃佛无有佛涅槃远离觉所觉
若有若无有是二悉俱离牟尼寂静观是则远离生
是名为不取今世后世净
尔时大慧菩萨偈赞佛已。
自说姓名
我名为大慧通达于大乘今以百八义仰咨尊中上
世间解之士闻彼所说偈观察一切众告诸佛子言
汝等诸佛子今皆恣所问我当为汝说自觉之境界
尔时大慧菩萨摩诃萨,承佛所听,顶礼佛足,合掌恭敬,以偈问曰。
云何净其念云何念增长云何见痴惑云何惑增长
何故刹土化相及诸外道云何无受次何故名无受
何故名佛子解脱至何所谁缚谁解脱何等禅境界
云何有三乘唯愿为解说缘起何所生云何作所作
云何俱异说云何为增长云何无色定及以灭正受
云何为想灭何因从定觉云何所作生进去及持身
云何现分别云何生诸地破三有者谁何处身云何
往生何所至云何最胜子何因得神通及自在三昧
云何三昧心最胜为我说云何名为藏云何意及识
云何生与灭云何见己还云何为种姓非种及心量
云何建立相及与非我义云何无众生云何世俗说
云何为断见及常见不生云何佛外道其相不相违
云何当来世种种诸异部云何空何因云何刹那坏
云何胎藏生云何世不动何因如幻梦及揵闼婆城
世间热时焰及与水月光何因说觉支及与菩提分
云何国土乱云何作有见云何不生灭世如虚空华
云何觉世间云何说离字离妄想者谁云何虚空譬
如实有几种几波罗蜜心何因度诸地谁至无所受
何等二无我云何尔焰净诸智有几种几戒众生性
谁生诸宝性摩尼真珠等谁生诸语言众生种种性
明处及伎术谁之所显示伽陀有几种长颂及短句
成为有几种云何名为论云何生饮食及生诸爱欲
云何名为王转轮及小王云何守护国诸天有几种
云何名为地星宿及日月解脱修行者是各有几种
弟子有几种云何阿阇梨佛复有几种复有几种生
魔及诸异学彼各有几种自性及与心彼复各几种
云何施设量唯愿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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