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山海經(其二)
玉臺凌霞秀,王母怡妙顏。
天地共俱生,不知幾何年。
靈化無窮已,館宇非一山。
高酣發新謠,寧效俗中言!
陶淵明在這首詩中給我們展示了西王母所居天境:天地共生、秀出雲霞、神異變化、高雅不俗,表現出了其無限的嚮往之情。
筆者以爲,與其說這是陶淵明對“秀雅天境”的嚮往,毋寧說這是陶淵明“獨閒靈府”的折射。
“玉堂凌霞秀”,西王母居於玉堂之上,高凌雲霞。
聯想到陶淵明崇尚“二疏”的“高嘯返舊居”(《詠二疏一首》)來:高者,高世也;嘯者,嘯傲也。
“二疏”功成身退,高出世人,超乎世俗;“二疏”迴歸故里,放歌長嘯,逍遙自在,這樣的人生令人豔羨,而高凌雲霞的天境不正是詩人的“獨閒靈府”的折射嗎?“形跡憑化往,靈府常獨閒。
”(《戊申歲六月中遇火一首》)形跡任隨大化變遷,心靈卻保持閒靜而無世俗雜念。
“靈化無窮已”,神異變化無窮無盡。
就似伴隨陶淵明終身複雜而矛盾的心境。
最典型的就是那首描寫陶淵明內心世界裏的兩個矛盾的“我”:“一士長獨醉,一夫終年醒。
” (《飲酒(有客常同止)》)一個“醉士”的我長久獨醉,一個“醒夫”的我終年清醒,始終伴隨並困擾着陶淵明,形影不離。
“天地共具生,不知幾何年。
”“高酣發新謠,寧效俗中言?”這彷彿是在說陶淵明那與生俱來的厭“俗”秉性:“少無適俗願,性本哀丘山。
”(《歸田園居(少無適俗願)》)。
自少兒時期就無適應世俗踏入官場的願望,本性就熱愛自然界的丘林山水。
“談諧無俗調,所說聖人篇。
”(《答龐參軍一首並序》),交談融洽而無庸俗的論調,說的都是古聖賢哲的佳篇。
秀麗的玉堂高凌雲霞,西王母容顏怡然美豔。
她與天地一起生存,不知生於何年終於何時。
神異的變化無窮無盡,樓館庭宇非一山一處。
高會酣飲唱出的新歌,豈是倣效世俗中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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