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神子 · 赋梅,寄余叔良
暗香横路雪垂垂,晚风吹,晓风吹
花意争春,先出岁寒枝
毕竟一年春事了,缘太早,却成迟
未应全是雪霜姿,欲开时,未开时
粉面朱唇,一半点胭脂
醉里谤花花莫恨,浑冷淡,有谁知
《江神子·赋梅,寄余叔良》是宋代词人辛稼轩的词作。这首词是一首以咏白梅为中心的咏物词,有人事寄托的袅袅馀味。上阕起言争春先出,继之则谓欲早却迟,而早迟之间,亦不无人生寻常事理寄焉。下阕结韵转折有致,且借花喻世,含意尤深:冰清玉洁,傲霜凌雪者,人常运之;妖娆娇艳,俯仰随风者,人恒近之。全词不以绘形写神见长,却以巧立新意取胜。 上阕由景入情再入理,写白梅冒雪开放的情态和词人对梅花这一“行为”的看法。起韵重笔描写梅花的凌寒冒雪开放的情景:在白雪飘零的时候,被冬日的寒风早晚不停地吹拂的白梅,已经悄悄开放。在扎眼的白雪中,人们几乎看不见它的花朵,但是却呼吸到了它的横路暗香。在接韵中,词人忍不住要揣测这种肯于凌寒开放的梅花的心思,觉得它是为争先迎接春天而不惜在一年最寒冷的时候绽放于枝头。三韵是词人对它的行为加以叹息:现 在毕竟是一年的花事已经结束的时候,梅花因为要早些开放,却反而成了一年中最晚开放的花朵。这样的叹息,不仅是为“心高命薄”的梅花而发,而且也寄寓着词人对于人事因缘的深刻体会。 下阕更集中地表达词人对于“浑冷淡”的白梅的幽恨。在这种幽恨当中,不仅打入了词人自己的生命体验,也打入了词人对友人冷落不遇的真诚理解。过片语气突然一转,说这具有“雪霜姿”的白梅,在将开未开时也不一定全是似雪如霜的白色。那么它那时又是怎样的颜色呢。接韵就回答这个潜在的问题。它曾像“粉面朱唇”的美人一样,有着一点儿胭脂之色。言外之意是,等到完全开放(花冠遮住了花萼),却成了浑然的白色。白梅从未开到开放的颜色变化,不仅是对于自然现象的真实记录,更在于表达了词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痛惜之情。结韵故意对这清冷素淡的高雅梅花致以“微词”:你既如此素雅脱俗,就莫怪世人不欣赏你。这样的反话,道尽了情深若浅,钟情若恨的复杂心理矛盾。词人对于白梅这一自然物下这样的重辞,表明他早已将它当成了某种人品、某种人的命运的象征。这样的人品和命运,既然引发了他不醉酒就无以摆脱的愁情,醉了酒也不能摆脱的幽恨,显然是包括了他对自己的人品和命运之看法的。词人最后将这首词寄给了余叔良,也许余叔良也是一个自感冷淡不遇的幽人,词人以这样的方式向他表达自己的理解和安慰。
江神子:词牌名,即江城子,原为唐词单调,始见《花间集》韦庄词,单调三十五字,七句五平韵。 余叔良:事历未详。据其与稼轩酬唱之迹推考之,当是信州人。 暗香:北宋·林逋《山园小梅·其一》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雪垂垂:降落貌。吴防《雪梅赋》:“带冷雪之垂垂。” “毕竟一年春事了,缘太早,却成迟”句:从一年的花时来看,梅花欲早反迟。 雪霜姿:北宋·苏轼《红梅三首·其一》诗:“故作小红桃杏色,尚馀孤瘦雪霜姿。”又《定风波·詠红梅》词:“偶作小红桃杏色,閒雅,尚馀孤瘦雪霜姿。” 谤花:北宋·苏轼《西江月·再用前韵戏曹子方。坐客云瑞香为紫丁香,遂以此曲辨證之》词:“谤花面有惭红。”谤,诽谤、说坏话。 冷淡:清冷淡泊。 知:欣赏、赏识。
梅花的香气从小径那边悠然飘来,雪花纷纷而落。晚风浮动,晨风轻轻。这绽放的花朵想要争夺第一分春意呢,于是早早的在寒风中发枝吐蕾。可是这一年中最早的春天已经结束了,早早的开放,却是已经迟了呢。 看那开放的花朵,也不全是冰雪晶莹的姿态呢。有的吐蕾未开有的含苞欲开,就像红唇的淡雅的女子,只轻轻的扫了些许脂粉。我啊,喝醉了,迷迷糊糊的侮辱了这鲜艳的花朵,花呀你不要嫉恨我啊,要知道:你这一身的淡雅,高洁,又有谁相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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