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一名吉利,小字阿瞒。
〔父〕嵩,夏侯氏之子,夏侯惇之叔父。
太祖于惇为从父兄弟。
太祖少好飞鹰走狗,游荡无度,其叔父数言之于嵩。
太祖患之,后逢叔父于路,乃阳败面口;叔父怪而问其故,太祖曰:“卒中恶风。
”叔父以告嵩。
嵩惊愕,呼太祖,太祖口貌如故。
嵩问曰:“叔父言汝中风,已差乎?”太祖曰:“初不中风,但失爱于叔父,故见罔耳。
”嵩乃疑焉。
自后叔父有所告,嵩终不复信,太祖于是益得肆意矣。
太祖初入尉廨,缮治四门。
造五色棒,县门左右各十馀枚,有犯禁者,不避豪强,皆棒杀之。
后数月,灵帝爱幸小黄门蹇硕父夜行,即杀之。
京师敛迹,莫敢犯者。
近习宠臣咸疾之,然不能伤,于是共称荐之,故迁为顿丘令。
〔太祖与袁绍相拒,绍谋臣许攸来奔,〕公闻攸来,跣出迎之,抚掌笑曰:“子远,卿来,吾事济矣!”既入坐,谓公曰:“袁氏军盛,何以待之?今有几粮乎?”公曰:“尚可支一岁。
”攸曰:“无是,更言之!”又曰:“可支半岁。
”攸曰:“足下不欲破袁氏邪,何言之不实也!”公曰:“向言戏之耳。
其实可一月,为之奈何?”攸曰:“公孤军独守,外无救援而粮谷已尽,此危急之日也。
今袁氏辎重有万馀乘,在故市、乌巢[1],屯军无严备;今以轻兵袭之,不意而至,燔其积聚,不过三日,袁氏自败也。
”公大喜,乃选精锐步骑,皆用袁军旗帜,衔枚缚马口,夜从间道出,人抱束薪,所历道有问者,语之曰:“袁公恐曹操钞略后军,遣兵以益备。
”闻者信以为然,皆自若。
既至,围屯,大放火,营中惊乱。
大破之,尽燔其粮谷宝货,斩督将眭元进、骑督韩莒子、吕威璜、赵叡等首,割得将军淳于仲简鼻,未死,杀士卒千馀人,皆取鼻,牛马割唇舌,以示绍军。
将士皆怛惧。
时有夜得仲简,将以诣麾下,公谓曰:“何为如是?”仲简曰:“胜负自天,何用为问乎!”公意欲不杀。
许攸曰:“明旦鉴于镜,此益不忘人。
”乃杀之。
〔公将北征三郡乌丸[2],诸将皆谏不可,唯郭嘉劝行。
公遂出兵,败虏众于柳城。
〕时寒且旱,二百里无复水,军又乏食,杀马数千匹以为粮,凿地入三十馀丈乃得水。
既还,科问前谏者,众莫知其故,人人皆惧。
公皆厚赏之,曰:“孤前行,乘危以侥幸,虽得之,天所佐也,故不可以为常。
诸君之谏,万安之计,是以相赏,后勿难言之。
”
〔公西征,与马超等夹潼关而军[3]。
公潜遣徐晃、朱灵等夜渡蒲坂津[4],据河西为营。
公自潼关北渡。
〕公将过河,前队适渡,超等奄至,公犹坐胡床不起。
张郃等见事急,共引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