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
〔周〕 前545 - 前470 年
孙武(约公元前545年—约公元前470年),字长卿,春秋末期齐国乐安(今山东省北部)人 。
中国春秋时期著名的军事家、政治家,尊称兵圣或孙子(孙武子),被誉为“百世兵家之师”、“东方兵学的鼻祖”。
孙武大约活动于公元前六世纪末至前五世纪初,由齐至吴,经吴国重臣伍员(伍子胥)举荐,向吴王阖闾进呈所著兵法十三篇,受到重用为将。
他曾率领吴国军队大败楚国军队,占领楚国都城郢城,几近覆亡楚国。
其著有巨作《孙子兵法》十三篇,为后世兵法家所推崇,被誉为“兵学圣典”,置于《武经七书》之首。
他撰著的《孙子兵法》在中国乃至世界军事史、军事学术史和哲学思想史上都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并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哲学等领域被广泛运用。
被译为英文、法文、德文、日文,该书成为国际间最著名的兵学典范之书。
孙子曰:用兵之法,有散地,有轻地,有争地,有交地,有衢地,有重地,有圮地,有围地,有死地。
诸侯自战其地,为散地。
入人之地不深者,为轻地。
我得则利,彼得亦利者,为争地。
我可以往,彼可以来者,为交地。
诸侯之地三属,先至而得天下之众者,为衢地。
入人之地深,背城邑多者,为重地。
行山林、险阻、沮泽,凡难行之道者,为圮地。
所由入者隘,所从归者迂,彼寡可以击吾之众者,为围地。
疾战则存,不疾战则亡者,为死地。
是故散地则无战,轻地则无止,争地则无攻,交地则无绝,衢地则合交,重地则掠,圮地则行,围地则谋,死地则战。
所谓古之善用兵者,能使敌人前后不相及,众寡不相恃,贵贱不相救,上下不相收,卒离而不集,兵合而不齐。
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
敢问:“敌众整而将来,待之若何?”曰:“先夺其所爱,则听矣。

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
凡为客之道:深入则专,主人不克;掠于饶野,三军足食;谨养而勿劳,并气积力,运兵计谋,为不可测。
投之无所往,死且不北,死焉不得,士人尽力。
兵士甚陷则不惧,无所往则固。
深入则拘,不得已则斗。
是故其兵不修而戒,不求而得,不约而亲,不令而信,禁祥去疑,至死无所之。
吾士无余财,非恶货也;无余命,非恶寿也。
令发之日,士卒坐者涕沾襟。
偃卧者涕交颐。
投之无所往者,诸、刿之勇也。
故善用兵者,譬如率然;率然者,常山之蛇也。
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
敢问:“兵可使如率然乎?”曰:“可。
”夫吴人与越人相恶也,当其同舟而济,遇风,其相救也如左右手。
是故方马埋轮,未足恃也;齐勇若一,政之道也;刚柔皆得,地之理也。
故善用兵者,携手若使一人,不得已也。
将军之事:静以幽,正以治。
能愚士卒之耳目,使之无知。
易其事,革其谋,使人无识;易其居,迂其途,使人不得虑。
帅与之期,如登高而去其梯;帅与之深入诸侯之地,而发其机,焚舟破釜,若驱群羊,驱而往,驱而来,莫知所之。
聚三军之众,投之于险,此谓将军之事也。
九地之变,屈伸之利,人情之理,不可不察。
凡为客之道:深则专,浅则散。
去国越境而师者,绝地也;四达者,衢地也;入深者,重地也;入浅者,轻地也;背固前隘者,围地也;无所往者,死地也。
是故散地,吾将一其志;轻地,吾将使之属;争地,吾将趋其后;交地,吾将谨其守;衢地,吾将固其结;重地,吾将继其食;圮地,吾将进其涂;围地,“吾将塞其阙;死地,吾将示之
孙子曰: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
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
地者,高下、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
将者,智、信、仁、勇、严也。
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
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者不胜。
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
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
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
势者,因利而制权也。
兵者,诡道也。
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
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
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
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可胜。
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
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
守则不足,攻则有余。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见胜不过众人之所知,非善之善者也;战胜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者也。
故举秋毫不为多力,见日月不为明目,闻雷霆不为聪耳。
古之所谓善战者,胜于易胜者也。
故善战者之胜也,无智名,无勇功,故其战胜不忒,不忒者,其所措必胜,胜已败者也。
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
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
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为胜败之政。
兵法: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
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
故胜兵若以镒称铢,败兵若以铢称镒。
胜者之战民也,若决积水于千仞之溪者,形也。
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交和而舍,莫难于军争。
军争之难者,以迂为直,以患为利。
 
故迂其途,而诱之以利,后人发,先人至,此知迂直之计者也。
军争为利,军争为危。
举军而争利则不及,委军而争利则辎重捐。
是故卷甲而趋,日夜不处,倍道兼行,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将军,劲者先,疲者后,其法十一而至;五十里而争利,则蹶上将军,其法半至;三十里而争利,则三分之二至。
是故军无辎重则亡,无粮食则亡,无委积则亡。
故不知诸侯之谋者,不能豫交;不知山林、险阻、沮泽之形者,不能行军;不用乡导者,不能得地利。
故兵以诈立,以利动,以分和为变者也。
故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掠乡分众,廓地分利,悬权而动。
先知迂直之计者胜,此军争之法也。
 
《军政》曰:“言不相闻,故为之金鼓;视不相见,故为之旌旗。
”夫金鼓旌旗者,所以一民之耳目也。
民既专一,则勇者不得独进,怯者不得独退,此用众之法也。
故夜战多金鼓,昼战多旌旗,所以变人之耳目也。
 
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
是故朝气锐,昼气惰,暮气归。
善用兵者,避其锐气,击其惰归,此治气者也。
以治待乱,以静待哗,此治心者也。
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此治力者也。
无邀正正之旗,勿击堂堂之阵,此治变者也。
 
故用兵之法,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从,锐卒勿攻,饵兵勿食,归师勿遏,围师遗阙,穷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
孙子曰: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
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修橹轒輼,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而后已。
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卒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
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毁人之国而非久也,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
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夫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
故君之所以患于军者三: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是谓縻军。
不知三军之事而同三军之政者,则军士惑矣。
不知三军之权而同三军之任,则军士疑矣。
三军既惑且疑,则诸侯之难至矣。
是谓乱军引胜。
故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
此五者,知胜之道也。
故曰: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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