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重光協洽,盡玄黓涒灘,凡二年。
太宗簡文皇帝下大寶二年(辛未,公元五五一年)
春,正月,新吳餘孝頃舉兵拒侯景,景遣於慶攻之,不克。
庚戌,湘東王繹遣護軍將軍尹悅、安東將軍杜幼安、巴州刺史王珣將兵二萬自江夏趣武昌,受徐文盛節度。
楊乾運攻拔劍閣,楊法琛退保石門,乾運據南陰平。
辛亥,齊主祀圜丘。
張彪遣其將趙稜圍錢塘,孫鳳圍富春,侯景遣儀同三司田遷、趙伯超救之,稜、鳳敗走。
稜,伯超之兄子也。
癸亥,齊主耕籍田。
乙丑,享太廟。
魏楊忠圍汝南,李素戰死。
二月,乙亥,城陷,執邵陵攜王綸,殺之,投屍江岸;岳陽王詧取而葬之。
或告齊太尉彭樂謀反;壬辰,樂坐誅。
齊遣散騎常侍曹文皎使於江陵,湘東王繹使兼散騎常侍王子敏報之。
侯景以王克爲太師,宋子仙爲太保,元羅爲太傅,郭元建爲太尉,支化仁爲司徒,任約爲司空,王偉爲尚書左僕射,索超世爲右僕射。
景置三公官,動以十數,儀同尤多。
以子仙、元建、化仁爲佐命元功,偉、超世爲謀主,於子悅、彭雋主擊斷,陳慶、呂季略、盧暉略、丁和等爲爪牙。
樑人爲景用者,則故將軍趙伯超,前制局監周石珍,內監嚴亶,邵陵王記室伏知命。
自餘王克、元羅及侍中殷不害、太常周弘正等,景從人望,加以尊位,非腹心之任也。
北兗州刺史蕭邕謀降魏,侯景殺之。
楊乾運進據平興,平興者,楊法琛所治也。
法琛退保魚石洞,乾運焚平興而歸。
李遷仕收衆還擊南康,陳霸先遣其將杜僧明等拒之,生擒遷仕,斬之。
湘東王繹使霸先進兵取江州,以爲江州刺史。
三月,丙午,齊襄城王淯卒。
庚戌,魏文帝殂,太子欽立。
乙卯,徐文盛等克武昌,進軍蘆洲。
己未,齊以湘東王繹爲樑相國,建樑臺,總百揆,承製。
齊司空司馬子如自求封王,齊主怒,庚申,免子如官。
任約告急,侯景自帥衆西上,攜太子大器從軍以爲質,留王偉居守。
閏月,景發建康,自石頭至新林,舳艫相接。
約分兵襲破定州刺史田龍祖於齊安。
壬寅,景軍至西陽,與徐文盛夾江築壘。
癸卯,文盛擊破之,射其右丞庫狄式和墜水死,景遁走還營。
夏,四月,甲辰,魏葬文帝於永陵。
郢州刺史蕭方諸,年十五,以行事鮑泉和弱,常侮易之,或使伏牀,騎背爲馬;恃徐文盛軍在近,不復設備,日以蒲酒爲樂。
侯景聞江夏空虛,乙巳,使宋子仙、任約帥精騎四百,由淮內襲郢州。
丙午,大風疾雨,天色晦冥,有登陴望見賊者,告泉曰:“虜騎至矣!”泉曰:“徐文盛大軍在下,賊何因得至!當是王珣軍人還耳。
”既而走告者稍衆,始命閉門,
屠維大荒落,一年。
高祖武皇帝十八太清三年(己巳,公元五四九年)
春,正月,丁巳朔,柳仲禮自新亭徙營大桁。
會大霧,韋粲軍迷失道,比及青塘,夜已過半,立柵未合,侯景望見之,亟帥銳卒攻粲。
粲使軍主鄭逸逆擊之,命劉叔胤以舟師截其後,叔胤畏忄需不敢進,逸遂敗。
景乘勝入粲營,左右牽粲避賊,粲不動,叱子弟力戰,遂與子尼及三弟助、警、構、從弟昂皆戰死,親戚死者數百人。
仲禮方食,投箸被甲,與其麾下百騎馳往救之,與景戰於青塘,大破之,斬首數百級,沉淮水死者千餘人。
仲禮槊將及景,而賊將支伯仁自後斫仲禮中肩,馬陷於淖,賊聚槊刺之,騎將郭山石救之,得免。
仲禮被重瘡,會稽人惠臶吮瘡斷血,故得不死。
自是景不敢復濟南岸,仲禮亦氣衰,不復言戰矣。
邵陵王綸復收散卒,與東揚州刺史臨城公大連、新淦公大成等自東道並至;庚申,列營於桁南,亦推柳仲禮爲大都督。
大連,大臨之弟也。
朝野以侯景之禍共尤硃異,異慚憤發疾,庚申,卒。
故事,尚書官不以爲贈。
上痛惜異,特贈尚書右僕射。
甲子,湘東世子方等及王僧辯軍至。
戊辰,封山侯正表以北徐州降東魏,東魏徐州刺史高歸彥遣兵赴之。
歸彥,歡之族弟也。
己巳,太子遷居永福省。
高州刺史李遷仕、天門太守樊文皎將援兵萬餘人至城下。
臺城與援軍信命久絕,有羊車兒獻策,作紙鴟,系以長繩,寫敕於內,放以從風,冀達衆軍,題雲:“得鴟送援軍,賞銀百兩。
”太子自出太極殿前乘西北風縱之,賊怪之,以爲厭勝,射而下之。
援軍募人能入城送啓者,鄱陽世子嗣左右李朗請先受鞭,詐爲得罪,叛投賊,因得入城,城中方知援兵四集,舉城鼓譟。
上以朗爲直閣將軍,賜金遣之。
朗緣鐘山之後,宵行晝伏,積日乃達。
癸未,鄱陽世子嗣、永安侯確、莊鐵、羊鴉仁、柳敬禮、李遷仕、樊文皎將兵度淮,攻東府前柵,焚之;侯景退。
衆軍營於青溪之東,遷仕、文皎帥銳卒五千獨進深入,所向摧靡。
至菰首橋東,景將宋子仙伏兵擊之,文皎戰死,遷仕遁還。
敬禮,仲禮之弟也。
仲禮神情傲很,陵蔑諸將,邵陵王綸每日執鞭至門,亦移時弗見,由是與綸及臨城公大連深相仇怨。
大連又與永安侯確有隙,諸軍互相猜阻,莫有戰心。
援軍初至,建康士民扶老攜幼以候之,才過淮,即縱兵剽掠。
由是士民失望,賊中有謀應官軍者,聞之,亦止。
王顯貴以壽陽降東魏。
臨賀王記室吳郡顧野王起兵討侯景,二月,己丑,引兵來至。
初,臺城之閉也,公卿以食爲念,男女貴賤並出負米,得四十萬斛,收諸府藏錢帛五十萬億,並聚德陽堂
起強圉赤奮若,盡屠維單閼,凡三年。
高祖武皇帝永定元年(丁丑,公元五五七年)
春,正月,辛丑,周公即天王位,柴燎告天,朝百官於露門;追尊王考文公爲文王,妣爲文後;大赦。
封魏恭帝爲宋公。
以木德承魏水,行夏之時,服色尚黑。
以李弼爲太師,趙貴爲太傅、大冢宰,獨孤信爲太保、大宗伯,中山公護爲大司馬。
詔以王琳爲司空、驃騎大將軍,以尚書右僕射王通爲左僕射。
周王祀圜丘,自謂先世出於神農,以神農配二丘,始祖獻侯配南北郊,文王配明堂,廟號太祖。
癸卯,祀方丘。
甲辰,祭大社。
除市門稅。
乙巳,享太廟,仍用鄭玄義,立太祖與二昭、二穆爲五廟,其有德者別爲祧廟,不毀。
辛亥,祀南郊。
壬子,立王后元氏。
後,魏文帝之女晉安公主也。
齊南安城主馮顯請降於周,周柱國宇文貴使豐州刺史太原郭彥將兵迎之,遂據南安。
吐谷渾爲寇於周,攻涼、鄯、河三州。
秦州都督遣渭州刺史於翼赴援,翼不從。
僚屬鹹以爲言,翼曰:“攻取之術,非夷俗所長。
此寇之來,不過抄掠邊牧耳。
掠而無獲,勢將自走。
勞師以往,必無所及。
翼揣之已了,幸勿復言。
”數日,問至,果如翼所策。
初,樑世祖以始興郡爲東衡州,以歐陽頠爲刺史。
久之,徙頠爲郢州刺史,蕭勃留頠不遣。
世祖以王琳代勃爲廣州刺史,勃遣其將孫蕩監廣州,盡帥所部屯始興以避之。
頠別據一城,不往謁,閉門自守。
勃怒,遣兵襲之,盡取其貨財馬仗;尋赦之,使復其所,與之結盟。
江陵陷,頠遂事勃。
二月,庚午,勃起兵於廣州,遣頠及其將傅泰、蕭孜爲前軍。
孜,勃之從子也。
南江州刺史餘孝頃以兵會之。
詔平西將軍周文育帥諸軍討之。
癸酉,周王朝日於東郊;戊寅,祭太社。
周楚公趙貴、衛公獨孤信故皆與太祖等夷,及晉公護專政,皆怏怏不服。
貴謀殺護,信止之;開府儀同三司宇文盛告之。
丁亥,貴入朝,護執而殺之,免信官。
領軍將軍徐度出東關侵齊,戊子,至合肥,燒齊船三千艘。
歐陽頠等出南康。
頠屯豫章之苦竹灘,傅泰據蹠口城,餘孝頃遣其弟孝勵守郡城,自出豫章據石頭。
巴山太守熊曇朗誘頠共襲高州刺史黃法;又語法,約共破頠,且曰:“事捷,與我馬仗。
”遂出軍,與頠俱進。
至法城下,曇朗陽敗走,法乘之,頠失援而走,曇朗取其馬仗,歸於巴山。
周文育軍少船,餘孝頃有船在上牢,文育遣軍主焦僧度襲之,盡取以歸,仍於豫章立柵。
軍中食盡,諸將欲退。
文育不許,使人間行遺周迪書,約爲兄弟。
迪得書甚喜,許饋以糧。
於是文育分遣老弱乘故船沿流俱下,燒豫章柵,僞若遁去者
起上章執徐,盡玄黓敦牂,凡三年。
世祖文皇帝上天嘉元年(庚辰,公元五六零年)
春,正月,癸丑朔,大赦,改元。
齊大赦,改元乾明。
辛酉,上祀南郊。
齊高陽王湜,以滑稽便辟有寵於顯祖,常在左右,執杖以撻諸王,太皇太后深銜之。
及顯祖殂,湜有罪,太皇太后杖之百餘;癸亥,卒。
辛未,上祀北郊。
齊主自晉陽還至鄴。
二月,乙未,高州刺史紀機自軍所逃還宣城,據郡應王琳,涇令賀當遷討平之。
王琳至柵口,侯瑱督諸軍出屯蕪湖,相持百餘日。
東關春水稍長,舟艦得通,琳引合肥漅湖之衆,舳艫相次而下,軍勢甚盛。
瑱進軍虎檻洲,琳亦出船列於江西,隔洲而泊。
明日,合戰,琳軍少卻,退保西岸。
及夕,東北風大起,吹其舟艦並壞,沒於沙中。
浪大,不得還浦。
及旦,風靜,琳入浦治船,瑱等亦引軍退入蕪湖。
周人聞琳東下,遣都督荊、襄等五十二州諸軍事、荊州刺史史寧將兵數萬乘虛襲郢州,孫瑒嬰城自守。
琳聞之,恐其衆潰,乃帥舟師東下,去蕪湖十里而泊,擊柝聞於陳軍。
齊儀同三司劉伯球將兵萬餘人助琳水戰,行臺慕容恃德之子子會將鐵騎二千,屯蕪湖西岸,爲之聲勢。
丙申,瑱令軍中晨炊蓐食以待之。
時西南風急,琳自謂得天助,引兵直趣建康。
瑱等徐出蕪湖躡其後,西南風翻爲瑱用。
琳擲火炬以燒陳船,皆反燒其船。
瑱發拍以擊琳艦,又以牛皮冒蒙衝小船以觸其艦,並熔鐵灑之。
琳軍大敗,軍士溺死者什二三,餘皆棄船登岸走,爲陳軍所殺殆盡。
齊步騎在西岸者,自相蹂踐,並陷於蘆荻泥淖中;騎皆棄馬脫走,得免者什二三。
擒劉伯球、慕容子會,斬獲萬計,盡收樑、齊軍資器械。
琳乘舴艋冒陳走,至湓城,欲收合離散,衆無附者,乃與妻妾左右十餘人奔齊。
先是,琳使侍中袁泌、御史中丞劉仲威侍衛永嘉王莊;及敗,左右皆散。
泌以輕舟送莊達於齊境,拜辭而還,遂來降;仲威奉莊奔齊。
泌,昂之子也。
樊猛及其兄毅帥部曲來降。
齊葬文宣皇帝於武寧陵,廟號高祖,後改曰顯祖。
戊戌,詔:“衣冠士族、將帥戰兵陷在王琳黨中者,皆赦之,隨材銓敘。

己亥,齊以常山王演爲太師、錄尚書事,以長廣王湛爲大司馬、並省錄尚書事,以尚書左僕射平秦王歸彥爲司空,趙郡王睿爲尚書左僕射。
詔:“諸元良口配沒入官及賜人者並縱遣。

乙巳,以太尉侯瑱都督湘、巴等五州諸軍事,鎮湓城。
齊顯祖之喪,常山王演居禁中護喪事,婁太后欲立之而不果;太子即位,乃就朝列。
以天子諒陰,詔演居東館,欲奏之事,皆先諮決。
楊愔等以演與長廣王湛位地親逼,恐不利於嗣
起昭陽協洽,盡柔兆閹茂,凡四年。
世祖文皇帝下天嘉四年(癸未,公元五六三年)
春,正月,齊以太子少傅魏收兼尚書右僕射。
時齊主終日酣飲,朝事專委侍中高元海。
元海庸俗,帝亦輕之;以收才名素盛,故用之。
而收畏懦避事,尋坐阿縱,除名。
兗州刺史畢義雲作書與高元海,論敘時事。
元海入宮,不覺遺之。
給事中李孝貞得而奏之,帝由是疏元海。
以孝貞兼中書舍人,徵義雲還朝。
和士開復譖元海,帝以馬鞭棰元海六十,責曰:“汝昔教我反,以弟反兄,幾許不義!以鄴城兵抗幷州,幾許無智!”出爲兗州刺史。
甲申,周迪衆潰,脫身逾嶺,奔晉安,依陳寶應。
官軍克臨川,獲迪妻子。
寶應以兵資迪,留異又遣其子忠臣隨之。
虞寄與寶應書,以十事諫之曰:“自天厭樑德,英雄互起,人人自以爲得之,然夷兇翦亂,四海樂推者,陳氏也。
豈非歷數有在,惟天所授乎!一也。
以王琳之強,侯瑱之力,進足以搖盪中原,爭衡天下,退足以屈強江外,雄張偏隅;然或命一旅之師,或資一士之說,琳則瓦解冰泮,投身異域,瑱則闕角稽顙,委命闕庭,斯又天假之威而除其患。
二也。
今將軍以籓戚之重,東南之衆,盡忠奉上,戮力勤王,豈不勳高竇融,寵過吳芮,析珪判野,南面稱孤乎!三也。
聖朝棄瑕忘過,寬厚得人,至於餘孝頃、潘純陀、李孝欽、歐陽頠等,悉委以心腹,任以爪牙,腦中豁然,曾無纖芥。
況將軍釁非張繡,罪異畢諶,當何慮於危亡,何失於富貴!四也。
方今周、齊鄰睦,境外無虞,並兵一向,匪朝伊夕,非劉、項競逐之機,楚、趙連從之勢;何得雍容高拱,坐論西伯哉!五也。
且留將軍狼顧一隅,亟經摧衄,聲實虧喪,膽氣衰沮。
其將帥首鼠兩端,唯利是視,孰能被堅執銳,長驅深入,繫馬埋輪,奮不顧命,以先士卒者乎!六也。
將軍之強,孰如侯景?將軍之衆,孰如王琳?武皇滅侯景於前,今上摧王琳於後,此乃天時,非復人力。
且兵革已後,民皆厭亂,其孰能棄墳墓,捐妻子,出萬死不顧水計,從將軍於白刃之間乎!七也。
歷觀前古,子陽、季孟,傾覆相尋;餘善、右渠,危亡繼及。
天命可畏,山川難恃。
況將軍欲以數郡之地當天下之兵,以諸候之資拒天子之命,強弱逆順,可得侔乎!八也。
且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愛其親,豈能及物!留將軍身縻國爵,子尚王姬,猶且棄天屬而弗顧,背明君而孤立,危亡之日,豈能同憂共患,不背將軍者乎!至於師老力屈,懼誅利賞,必有韓、智晉陽之謀,張、陳井陘之勢。
九也。
北軍萬里遠鬥,鋒不可當。
將軍自戰其地,人多顧後;衆寡不敵,將帥不侔。
中宮天極星,其一明者,太一常居也;旁三星三公,或曰子屬。
後句四星,末大星正妃,餘三星後宮之屬也。
環之匡衛十二星,籓臣。
皆曰紫宮。
前列直斗口三星,隨北端兌,若見若不,曰陰德,或曰天一。
紫宮左三星曰天槍,右五星曰天棓,後六星絕漢抵營室,曰閣道。
北斗七星,所謂“旋、璣、玉衡以齊七政”。
杓攜龍角,衡殷南斗,魁枕參首。
用昏建者杓;杓,自華以西南。
夜半建者衡;衡,殷中州河、濟之間。
平旦建者魁;魁,海岱以東北也。
斗爲帝車,運於中央,臨制四鄉。
分陰陽,建四時,均五行,移節度,定諸紀,皆系於斗。
斗魁戴匡六星曰文昌宮:一曰上將,二曰次將,三曰貴相,四曰司命,五曰司中,六曰司祿。
在斗魁中,貴人之牢。
魁下六星,兩兩相比者,名曰三能。
三能色齊,君臣和;不齊,爲乖戾。
輔星明近,輔臣親彊;斥小,疏弱。
杓端有兩星:一內爲矛,招搖;一外爲盾,天鋒。
有句圜十五星,屬杓,曰賤人之牢。
其牢中星實則囚多,虛則開出。
天一、槍、棓、矛、盾動搖,角大,兵起。
  
東宮蒼龍,房、心。
心爲明堂,大星天王,前後星子屬。
不欲直,直則天王失計。
房爲府,曰天駟。
其陰,右驂。
旁有兩星曰衿;北一星曰轄。
東北曲十二星曰旗。
旗中四星天市;中六星曰市樓。
市中星衆者實;其虛則秏。
房南衆星曰騎官。
  
左角,李;右角,將。
大角者,天王帝廷。
其兩旁各有三星,鼎足句之,曰攝提。
攝提者,直斗杓所指,以建時節,故曰“攝提格”。
亢爲疏廟,主疾。
其南北兩大星,曰南門。
氐爲天根,主疫。
  
尾爲九子,曰君臣;斥絕,不和。
箕爲敖客,曰口舌。
  
火犯守角,則有戰。
房、心,王者惡之也。
  
南宮朱鳥,權、衡。
衡,太微,三光之廷。
匡衛十二星,籓臣:西,將;東,相;南四星,執法;中,端門;門左右,掖門。
門內六星,諸侯。
其內五星,五帝坐。
後聚一十五星,蔚然,曰郎位;傍一大星,將位也。
月、五星順入,軌道,司其出,所守,天子所誅也。
其逆入,若不軌道,以所犯命之;中坐,成形,皆羣下從謀也。
金、火尤甚。
廷籓西有隋星五,曰少微,士大夫。
權,軒轅。
軒轅,黃龍體。
前大星,女主象;旁小星,御者後宮屬。
月、五星守犯者,如衡占。
  
東井爲水事。
其西曲星曰鉞。
鉞北,北河;南,南河;兩河、天闕間爲關樑。
輿鬼,鬼祠事;中白者爲質。
火守南北河,兵起,谷不登。
故德成衡,觀成潢,傷成鉞,禍成井,誅成質。
  
柳爲鳥注,主木草。
七星,頸,爲員官。
主急事。
張,素
起強圍大淵獻,盡重光單閼,凡五年。
臨海王光大元年(丁亥,公元五六七年)
春,正月,癸酉朔,日有食之。
尚書左僕射袁樞卒。
乙亥,大赦,改元。
辛卯,帝祀南郊。
壬辰,齊上皇還鄴。
己亥,周主耕籍田。
二月,壬寅朔,齊主加元服,大赦。
初,高祖爲梁州,用劉師知爲中書舍人。
師知涉學工文,練習儀體,歷世祖朝,雖位宦不遷,而委任甚重,與揚州刺史安成王頊、尚書僕射到仲舉同受遺詔輔政。
師知、仲舉恆居禁中,參決衆事,頊與左右三百人入居尚書省。
師知見頊地望權勢爲朝野所屬,心忌之,與尚書左丞王暹等謀出頊於外。
衆猶豫,未敢先發。
東宮通事舍人殷不佞,素以名節自任,又受委東宮,乃馳詣相府,矯敕謂頊曰:“今四方無事,王可還東府經理州務。

頊將出,中記室毛喜馳入見頊曰:“陳有天下日淺,國禍繼臻,中外危懼。
太后深惟至計,令王入省共康庶績。
今日之言,必非太后之意。
宗社之重,願王三思,須更聞奏,無使奸人得肆其謀。
今出外即受制於人,譬如曹爽,願作富家翁,其可得邪!”頊遣喜與領軍將軍吳明徹籌之,明徹曰:“嗣君諒暗,萬機多闕。
殿下親實周、邵,當輔安社稷,願留中勿疑。
”頊乃稱疾,召劉師知,留之與語,使毛喜先入言於太后。
太后曰:“今伯宗幼弱,政事並委二郎。
此非我意。
”喜又言於帝。
帝曰:“此自師知等所爲,朕不知也。
”喜出,以報頊。
頊囚師知,自入見太后及帝,極陳師知之罪,仍自草敕請畫,以師知付廷尉。
其夜,於獄中賜死。
以到仲舉爲金紫光祿大夫。
王暹、殷不佞並付治。
不佞,不豁之弟也,少有孝行,頊雅重之,故獨得不死,免官而已。
王暹伏誅。
自是國政盡歸於頊。
右衛將軍會稽韓子高鎮領軍府,在建康諸將中士馬最盛,與仲舉通謀。
事未發。
毛喜請簡人馬配子高,並賜鐵、炭,使修器甲。
頊驚曰:“子高謀反,方欲收執,何爲更如是邪?”喜曰:“山陵始畢,邊寇尚多,而子高受委前朝,名爲杖順。
若收之,恐不時受首,或能爲人患。
宜推心安誘,使不自疑,伺間圖之,一壯士之力耳。
”頊深然之。
仲舉既廢歸私第,心不自安。
子鬱,尚世祖妹信義長公主,除南康內史,未之官。
子高亦自危,求出爲衡、廣諸鎮;鬱每乘小輿,蒙婦人衣,與子高謀。
會前上虞令陸昉及子高軍主告其謀反。
頊在尚書省,因召文武在位議立皇太子。
平旦,仲舉、子高入省,皆執之,並鬱送廷尉,下詔,於獄賜死,餘黨一無所問。
辛亥,南豫州刺史餘孝頃坐謀反誅。
癸丑,以東揚州刺史始興王伯茂爲中衛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起強圉作噩,盡屠維大淵獻,凡三年。
高宗宣皇帝中之下太建九年(丁酉,公元五七七年)
春,正月,乙亥朔,齊太子恆即皇帝位,生八年矣;改元承光,大赦。
尊齊主爲太上皇帝,皇太后爲太皇太后,皇后爲太上皇后。
以廣寧王孝珩爲太宰。
司徒莫多婁敬顯、領軍大將軍尉相願謀伏兵千秋門,斬高阿那肱,立廣寧王孝珩。
會阿那肱自它路入朝,不果。
孝珩求拒周師,謂阿那肱等曰:“朝廷不賜遣擊賊,豈不畏孝珩反邪?孝珩若破宇文邕,遂至長安,反亦何預國家事!以今日之急,猶如此猜忌邪!”高、韓恐其爲變,出孝珩爲滄州刺史。
相願拔佩刀斫柱,嘆曰:“大事去矣,知復何言!”
齊主使長樂王尉世辯,帥千餘騎覘周師,出滏口,登高阜西望,遙見羣烏飛起,謂是西軍旗幟,即馳還;比至紫陌橋,不敢回顧。
世辯,粲之子也。
於是黃門侍郎顏之推、中書侍郎薛道衡、侍中陳德信等勸上皇往河外募兵,更爲經略;若不濟,南投陳國。
從之。
道衡,孝通之子也。
丁丑,太皇太后、太上皇后自鄴先趣濟州;癸未,幼主亦自鄴東行。
己丑,周師至紫陌橋。
辛卯,上祭北郊。
壬辰,周師至鄴城下;癸巳,圍之,燒城西門。
齊人出戰,周師奮擊,大破之。
齊上皇從百騎東走,使武衛大將軍慕容三藏守鄴宮。
周師入鄴,齊王、公以下皆降。
三藏猶拒戰,周主引見,禮之,拜儀同大將軍。
三藏,紹宗之子也。
領軍大將軍漁陽鮮于世榮,齊高祖舊將也。
周主先以馬腦酒鍾遺之,世榮得即碎之。
周師入鄴,世榮在三臺前鳴鼓不輟,周人執之;世榮不屈,乃殺之。
周主執莫多婁敬顯,數之曰:“汝有死罪三:前自晉陽走鄴,攜妾棄母,不孝也;外爲僞朝戮力,內實通啓於朕,不忠也;送款之後,猶持兩端,不信也。
用心如此,不死何待!”遂斬之。
使將軍尉遲勤追齊主。
甲午,周主入鄴。
齊國子博士長樂熊安生,博通《五經》,聞周主入鄴,遽令掃門。
家人怪而問之,安生曰:“周帝重道尊儒,必將見我。
”俄而周主幸其家,不聽拜,親執其手,引與同坐;賞賜甚厚,給安車駟馬以自隨。
又遣小司馬唐道和就中書侍郎李德林宅宣旨慰諭,曰:“平齊之利,唯在於爾。
”引入宮,使內史宇文昂訪問齊朝風俗政教,人物善惡。
即留內省,三宿乃歸。
乙未,齊上皇渡河入濟州。
是日,幼主禪位於大丞相任城王湝。
又爲湝詔:尊上皇爲無上皇,幼主爲宋國天王。
令侍中斛律孝卿送禪文及璽紱於瀛州,孝卿即詣鄴。
周主詔:“去年大赦所未及之處,皆從赦例。

齊洛州刺史獨孤永業,有甲士三萬,聞晉州敗,請出兵擊周,奏寢不報;永
起旃蒙單閼,盡強圉大荒落,凡三年。
高祖武皇帝十三大同元年(乙卯,公元五三五年)
春,正月,戊申朔,大赦,改元。
是日,魏文帝即位於城西,大赦,改元大統,追尊父京兆王爲文景皇帝,妣楊氏爲皇后。
魏渭州刺史可硃渾道元先附侯莫陳悅,悅死,丞相泰攻之,不能克,與盟而罷。
道元世居懷朔,與東魏丞相歡善。
又母兄皆在鄴,由是常與歡通。
泰欲擊之,道元帥所部三千戶西北度烏蘭津抵靈州,靈州刺史曹泥資送至雲州。
歡聞之,遣資糧迎候,拜車騎大將軍。
道元至晉陽,歡始聞孝武帝之喪,啓請舉哀制服。
東魏主使羣臣議之,太學博士潘崇和以爲:“君遇臣不以禮則無反服,是以湯之民不哭桀,周武之民不服紂。
”國子博士衛既隆、李同軌議以爲:“高後於永熙離絕未彰,宜爲之服。
”東魏從之。
魏驍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李虎等招諭費也頭之衆,與之共攻靈州,凡四旬,曹泥請降。
己酉,魏進丞相略陽公泰爲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大行臺,封安定王;泰固辭王爵及錄尚書,乃封安定公。
以尚書令斛斯椿爲太保,廣平王贊爲司徒。
乙卯,魏主立妃乙弗氏爲皇后,子欽爲皇太子。
後仁恕節儉,不妒忌,帝甚重之。
稽胡劉蠡升,自孝昌以來,自稱天子,改元神嘉,居雲陽谷;魏之邊境常被其患,謂之“胡荒”。
壬戌,東魏丞相歡襲擊,大破之。
勃海世子澄通於歡妾鄭氏,歡歸,一婢告之,二婢爲證。
歡杖澄一百而幽之,婁妃亦隔絕不得見。
歡納魏敬宗之後爾硃氏,有寵,生子浟,歡欲立之。
澄求救於司馬子如。
子如入見歡,僞爲不知者,請見婁妃;歡告其故。
子如曰:“消難亦通子如妾,此事正可掩覆。
妃是王結髮婦,常以父母家財奉王;王在懷朔被杖,背無完皮,妃晝夜供侍;後避葛賊,同走幷州,貧困,妃然馬矢自作靴;恩義何可忘也!夫婦相宜,女配至尊,男承大業。
且婁領軍之勳,何宜搖動!一女子如草芥,況婢言不必信邪!”歡因使子如更鞫之。
子如見澄,尤之曰:“男兒何意畏威自誣!”因教二婢反其辭,脅告者自縊,乃啓歡曰:“果虛言也。
”歡大悅,召婁妃及澄。
妃遙見歡,一步一叩頭,澄且拜且進。
父子、夫婦相泣,復如初。
歡置酒曰:“全我父子者,司馬子如也!”賜之黃金百三十斤。
甲子,魏以廣陵王欣爲太傅,儀同三司万俟受洛幹爲司空。
己巳,東魏以丞相歡爲相國,假黃鉞,殊禮;固辭。
東魏大行臺尚書司馬子如帥大都督竇泰、太州刺史韓軌等攻潼關,魏丞相泰軍於霸上。
子如與軌回軍,從蒲津宵濟,攻華州。
時修城未畢,梯倚城外,比曉,東魏人乘梯而入。
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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