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
〔清〕 1852 - 1924 年
古文家,翻译家,原名群玉,字琴南,号畏庐,别署冷红生,福建闽县(今福州)人。
林纾少孤家贫,自幼嗜书如命,五岁时在私塾旁听,感动过私塾教师。
自言「四十五以内,匪书不观」,「杂收断简零篇用自磨治」,校阅古籍二千馀卷。
林纾崇尚程朱理学,自言读程朱二氏之书「笃嗜如饫粱肉」,但却又能看清「宋儒嗜两庑之冷肉,凝拘挛曲局其身,尽日作礼容,虽心中私念美女颜色,亦不敢少动」的虚伪。
林纾性情急躁,思想属保守派,与当时新文化运动的领袖如陈独秀、胡适等人意见相左。
其实林纾并不反对白话,他还写过白话诗,他只是反对尽废古文。
林纾称胡适是「左右校长而出」的「秦二世」。
不过胡适对林纾的成绩仍有正面的评价,《五十年来中国之文学》文中提到:「古文不曾做过长篇的小说,林纾居然用古文译了一百多种长篇的小说。
古文里很少有滑稽的风味,林纾居然用古文译了欧文和狄更斯的作品。
古文不长于写情,林纾居然用古文译了《茶花女》与《迦因小传》等书。
古文的应用,自司马迁以来,从没有这种大的成绩。」周作人指出:「他介绍外国文学,虽然用了班、马的古文,其努力与成绩绝不在任何人之下。
……老实说,我们几乎都因了林译才知道外国有小说,引起一点对于外国文学的兴味,我个人还曾经很模仿过他的译文。」亚瑟·威利评论说:「狄更斯……所有过度的经营、过分的誇张和不自禁的饶舌,(在林译里)都消失了。
幽默仍在,不过被简洁的文体改变了。
狄更斯由于过度繁冗所损坏的每一地方,林纾都从容地、适当地补救过来。」
琴南不谙外语,不能读外国原著,只能「玩索译本,默印心中」,后来他与王寿昌、魏易、王庆骥、王庆通等人合作,翻译外国小说,曾笔述英、法、美、比、俄、挪威、瑞士、希腊、日本和西班牙等国的作品。
林纾译书的速度极快,他自己曾经形容「耳受手追,声已笔止」,当然也有不少误译,评价毁誉参半,林纾自己也把责任推掉:「鄙人不审西文,但能笔达,即有讹错,均出不知」。
甚至把许多极好的剧本,译成了小说,郑振铎曾指出:「如莎士比亚的剧本《亨利第四》、《雷差得纪》、《亨利第六》、《凯撒遗事》以及易卜生的《群鬼》(梅孽)都是被他译得变成了另外一部书了。」林纾与魏易合作完成美国作家斯托夫人的《黑奴吁天录》(公元1901年),他在书前的「例言」说:「是书开场、伏脉、接笋、结穴,处处均得古文家义法」。
林纾一生著译甚丰,共译小说超过213部,翻译小说最多的是英国哈葛德的作品,其他还包括有莎士比亚、笛福、斯威夫特、兰姆、史蒂文森、狄更斯、司各特、科南·道尔、欧文、雨果、大仲马、小仲马、巴尔扎克、伊索、易卜生、托尔斯泰等名家的作品。
稿酬如潮,他的好友陈衍(石遗)戏称他的书房是「造币厂」。
根据钱钟书的观察,在译完《离恨天》(Paul et Virginie,公元 1913年)之前,林译本十之七八都很出色,后期的译笔逐渐退步,无甚趣味。
金台讲席就神京,老友承而晋六卿。
我不弹冠为贡禹,公先具疏荐弥衡。
伧荒那办官中事,萧瑟将为海上行。
多谢尚书为毁草,食贫转得遂余生。
畏庐身世出寒微,颠顿居然到古稀。
多病似无生趣望,奇穷竟与饿夫几。
回头未忍思家难,傲骨原宜老布衣。
今日王城成小隐,修篁影里掩柴扉。
此书为迭更司生平第一著意之书[2],分前后二编,都二十余万言[3]。
思力至此,臻绝顶矣!古所谓“锁骨观音”者[4],以骨节钩联,皮肤腐化后,揭而举之,则全具锵然,无一屑落者。
方之是书,则固赫然其为锁骨也。
大抵文章开阖之法,全讲骨力气势,纵笔至于灏瀚,则往往遗落其细事繁节,无复检举,遂令观者得罅而攻[5]。
此固不为能文者之病。
而精神终患弗周。
迭更司他著,每到山穷水尽,辄发奇思,如孤峰突起,见者耸目,终不如此书伏脉至细:一语必寓微旨,一事必种远因,手写是间,而全局应有之人,逐处涌现,随地关合,虽偶尔一见,观者几复忘怀,而闲闲着笔间,已近拾即是,读之令人斗然记忆,循编逐节以索,又一一有是人之行踪,得是事之来源。
综言之,如善弈之着子,偶然一下,不知后来咸得其用,此所以成为国手也。
施耐庵著《水浒》,从史进入手,点染数十人[6],咸历落有致[7]。
至于后来,则如一群之貉,不复分疏其人,意索才尽,亦精神不能持久而周遍之故。
然犹叙盗侠之事,神奸魁蠹[8],令人耸慑[9]。
若是书,特叙家常至琐至屑无奇之事迹,自不善操笔者为之,且恹恹生人睡魔[10],而迭更司乃能化腐为奇,撮散作整,收五虫万怪[11],融汇之以精神,真特笔也[12]。
史、班叙妇人琐事[13],已绵细可味也,顾无长篇可以寻绎[14]。
其长篇可以寻绎者,唯一《石头记》[15],然炫语富贵[16],叙述故家[17],纬之以男女之艳情[18],而易动目。
若迭更司此书,种种描摹,下等社会虽可哕可鄙之事[19],一运以佳妙之笔,皆足供人喷饭。
英伦半开化时民间弊俗、亦皎然揭诸眉睫之下,使吾中国人观之,但实力加以教育,则社会亦足改良,不必心醉西风,谓欧人尽胜于亚。
似皆生知良能之彦[20],则鄙之译是书,为不负[21]矣。
闽县林纾叙于宣南春觉斋[22]。
生髑髅,生髑髅,眶陷颐缩如狝猴。
痰声来,嗽声续,黔到指头疲到足。
汗渍眉心泪注目,逆气辘轳转心腹。
溺泄便溏沾被褥,明明有鬼加钳梏。
斗然眼见芙蓉膏,一时神妙穷秋毫。
对灯抽吸才几转,意气直蹑青云高。
骤如危病脱,手足均灵活。
问君乍奚啼,犹如地狱沈泥犁。
问君今奚笑,不图为乐如斯妙。
烟瘾之苦说难了,纵情多半由年少。
或从夜话耽银灯,烧烟同卧谈兴增。
或从春院讲酬应,到头善果菩提证。
或从醉后解宿醒,误却金刚不坏身。
或从小病代方药,转教痼疾膏肓作。
凡此皆言受病始,再言收局难堪矣。
富贵人居安乐窝,日斜未起如沈疴。
无论大事误军国,儿孙踵武将如何。
何况寻常百姓家,那能馀身耽烟霞。
蓝缕求人人惊倒,时时注目如防盗。
生路将穷死路来,手头已乏心头好。
计今惟有开烟局,烟归官卖加钳束。
无奈官中重税金,祸根深陷牢人心。
寸心私祝戒烟会,救护神州休陆沈。
检历日,检历日,婚葬待决日家笔。
欧西通国无日家,国强人富操何术。
我笑马迁传日者,史笔虽高见斯下。
日家争宗鬼谷言,咸池死耗兼丧门。
又言葬地有方向,贪狼巨门兼旺相。
贪狼巨门此何神,一神能管万万人。
不管生人偏管死,向人坟墓作风水。
向之则吉背则凶,无乃偪仄神心胸。
西人事死道近墨,自亡迨葬廿四刻。
若使人人待日家,丧堂已被巡捕逼。
葬亲我国胜欧西,必须择日真无稽。
一心孝,一求福,一半欣幸一半哭。
我想此时孝子心,天人大战堪捧腹。
因之追论司天台,好言休咎斯奇哉。
星流彗见皆言祸,占经论说真蠢才。
立冬以后流星会,地球行入流星内。
占言星走主乱离,同治中兴却见之。
彗星轨道有定处,一年各有应行度。
嘉庆之时彗竟天,何由国泰民丰年。
须言人事舍天象,大家无作懵懵想。
天变由无一定殃,日家之说尤荒唐。
惠迪从逆理归一,不必长年检历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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